城东放粮。
当地富户自然也要跟在官家身后表示。
三百多只猪羊入场时，台下百姓欢呼雷动，震得夜雾退散，露出一轮皎洁的月盘。
看着众人大块朵颐，陆林举酒遥祝，顿时赢得无数高声喝彩。
“说吧，你有什么事？”陆林千杯不倒，犒宴结束后，带上荀攸走上城头吹一吹夜风。
荀攸不胜酒力，狠狠搓了一把脸才拾起思绪：“大人，您不是会变戏法吗？一下居然能掏出几十万石的粮食，若是将这份能力推而广之，用在军勤辎重之上……”
话未说完。
但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行军作战，除开两军对垒的生死搏杀，后勤的粮草运输也是重中之之重。
十万人的军队，通常需要三四万民夫供养，如果长途作战，民夫数量还会几倍增长。
若大军真有陆林这般，随身携带六十万石粮食的手段，汉庭能从洛阳一路向西，打穿整个欧亚大陆。
可问题是，陆林系统空间乃纵横天下的机密，他万万不可能暴露。
同时，他也意识到，随着眼见自己凭空拿出东西的人越来越多，再用变戏法的说辞，明显圆不过去了。
“公达，你听说过须弥二字吗？”
“呃，佛家的一座圣山？”荀攸身为伟统儒士，对刚刚传入汉土中原的释教还不甚了解。
“没错，佛家有位圣贤在此悟道，后来他想普度众生，弘扬圣光，为此创下一件圣器。”陆林娓娓道来。
这真不是他随口乱编的谎话，而是在领悟如来三印之后，确切认识到不少佛家法门。
一听要到正文了，荀攸脸色愈恭，深揖道：“还请大人明示。”
“此圣器，名为须弥无戒，所谓一花一世界，袖里藏乾坤。”
荀攸怔了怔，虽没有立即参透其中的哲思，但应声抓住重点：“这须弥戒……难道可以无限放置物品？”
“倒没有这么夸张。”陆林浅笑，侧头瞟了瞟他不可思议的表情：“这也要看炼制圣器的大能，有几分本事。”
“……那大人的须弥戒，处于什么水平？”
“不好说。”
“啊？”
“我还没见到旁人使用过须弥戒，不好比较。”
“这……”荀攸哑然。
他一直想借陆林的须弥戒技术，投入到军务之中，但现在看来，这份圣器似乎只有大人独有一份，也不可能随便交出来。
陆林见他有些落寞，拍了拍他的肩膀：“佛家传入汉土中原，差不多也有两百余年了，运势还算昌隆。”
“洛阳不是有白马寺吗？我曾经身困其间，四年有余，见过不少高僧。如果此番我们回洛阳顺利，你不妨走访一番，说不定有转机呢。”
荀攸眼前一亮，脸色回转。
但没等他再说话，陆林又笑着补充道：“白马寺算得天下第一古刹，大孚灵鹫寺自当第二，这俩你都可以去看看。”
“大人说得是！”荀攸大喜。
“等等，还有呢。”陆林见他眉开眼笑，不禁莞尔。
“啊？不知不觉之中，汉土居然还有炼制须弥戒的雄寺？”
“你想什么呢？真当空间圣器是大白菜？”陆林乐了，他磕了磕城墙青砖，轻笑道：“如此神仙宝物，大汉自当也有。”
荀攸顿时回过神，仔细一想确实也对。
华夏自古到今已有千载，仅算汉家一代，也有四百余年，怎么可能比不过化外之地的佛家？
“以卑职之见，能炼制空间圣器的人选，首当道家。”
“对，道家法门精妙，乾坤袋并不必须弥戒差。”陆林见荀攸走出误区，很是欣慰的点点头：“而且汉家华章美服，空间法宝的形制也很多。”
“不止扳指与囊袋可以做成空间圣器，腰带与袖口也可以。”
荀攸很聪明，一点即透：“那按照大人所言，空间圣器其实是……某种符箓阵法，近似于图案纹路？”
“确实如此，只要引导真气激活符路，便能感应到内在乾坤。”陆林毫不讳言，仔细解释。
见他赞同，荀攸满心欢喜，体验到一种顿悟带来的智商逾越，尤其让人酣畅淋漓。
大人就是大人！
不仅见多识广又身怀绝技，而且还不吝赐教！
如果是别人掌握到此等秘法，那不埋一直在心底，唯恐泄密，但大人居然亲口向我解释其中的渊源了，根本没拿自己当外人。
感动之余，荀攸愈发认为陆林有点不一样了，自从挫败波才从战场回来，格外用心于内政。
先是设计收服黄巾军，刚才又提出粮币之法，现在还有空间圣器大搞运输。
想到这里，荀攸正色道：“大人，像您这般的空间圣器，我自不奢求了。”
“我想大规模普及空间符录，能提高两倍运输能力，我就心满意足了，可是吧……”
“你不知道找谁炼制？”陆林笑了。
“对。”荀攸无奈摊手。
陆林招手示意他走身前，最后郑重的指了指他。
荀攸一惊，低眸瞄了瞄点在心口的手，又抬眸望向陆林，发现他半点开玩笑的样子都没有：
“不是吧大人？您都说了，空间法器又不是大白菜，我哪能随便炼制出来？再说了，我又不是道家弟子……”
话音未落，陆林挥手打断他的话荏：“你不是只想提高两倍运力吗？这并不难，一步步的徐徐图之嘛。”
“儒家刚好有格物致知的心法，你不妨一试。”陆林见他还有些犹豫，低声调侃：“要知道文若已经从事前人未有的大业了，难道你不想效法叔父嘛？”
荀攸一怔。
先前种种设想，自己只从空间符路的实用价值入手，没考虑太多，但扬名立万的机会摆在眼前，再不积极一点儿，不知又要等多少年了。
况且，自己与叔父一番出仕，不就是为了功名吗？
他荣归故里，难道自己就不行吗？
陆林见荀攸脸上风云变幻，知道他已心动了，只是还没想好如何开口。
果然。
半晌之后，思忖良久的荀攸伏身下拜：“大人！敢请大人授我格物致知的空间之法！”
“行了，赶紧起来吧。”陆林将其扶起平身，笑吟吟道：“我给你文若相同的待遇，专门钻研此事。”
“至于具体的心法，我整理成文案明日再交与你，如何？”
“多谢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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