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网游竞技 > 陌上花 > 第二章 最是一年春好处

??此时已近正午,凤栖梧从早到晚都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饭点的时候更不用说,一楼已经爆满,一个白净秀气的门丁正在门口扇着扇子,听马蹄声响,很快一辆华丽的马车驶来,赶车的人跳下车便冲着门丁笑道:“韩小弟,哥哥预定的‘东篱’可留着呢?”

  韩申认出那人,不卑不亢地拱手笑道:“童大哥既然已经预定,自然是留着呢,楼上请吧。”

  童晓看惯了凤栖梧之人的硬气,并不在意,只挑开车帘,扶了几位主子下来。

  率先下来的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圆滚滚的脸蛋上黑眼睛机灵乱转,他是第一次来这凤栖梧,好奇得不得了,回头问道:“大哥,二哥,就是这里吗?”

  他口中的大哥二哥都是二十多岁,长相虽不是十分相像,但眉宇间还是有些相似之处,定然是兄弟二人,其中一人笑话道:“八弟,这一次可是偷着带你出来的,若是你捣乱,下次可不带你。”

  “八弟”不满地嘟嘴,冲里边喊道:“七哥,七哥你怎么还不下来?”

  “这就来了”车厢里传来一声清脆的少年声音,转眼间一个紫色华服的身影已经跳下车来,尚在门口的人不由自主都拿手挡了下,只觉这刚到正午的天儿,怎么竟是满眼金灿灿的阳光。

  待到适应下来再看去,哪里是什么阳光,而是那被众星捧月般簇拥在中间的少年。

  那少年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俊朗帅气,美得仿佛东方破晓而出的朝阳,只看一眼,便觉自惭形秽,怎样都比不了了。

  在他们愣神的功夫,几人已经进了大门,跟账房打过招呼,便轻车熟路般地奔二楼而去,在楼梯口处,正好碰到要上楼的沈轻仕三人,那被叫做“大哥”的人瞥了一眼,目光不由在几人身上多停留了一下,才又转身上楼,直奔他们常去的酒部雅间“东篱”而去。

  在擦肩而过的瞬间,沈轻仕也不由遮了下眼睛,而后目光一直追随那紫衣少年的身影而去,郎衍见他有些发愣,笑道:“沈兄,怎么了,见那少年太过耀眼了?”

  沈轻仕不由自主点点头,郎衍又笑:“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沈兄和董兄可知那几人是谁?”

  他二人刚来锦都,哪里会知道,但董青云还是很配合地问:“是谁啊?”

  郎衍一边走,一边压低声音:“那中间的美少年,是当朝的七皇子景之王。”

  沈轻仕和董青云同时愣住,险些惊讶叫出声来。

  天朝自太祖至今,已传至第十二代天子,当今天子称天明帝,皇后姓甄,天明帝有子十二,但唯有第七子是甄皇后嫡出,天明帝对这个唯一嫡子宠爱有加,多次当着满朝文武将其誉为皇家之宝,七皇子年仅十五岁时,便被封了景之王,圣眷隆恩,一生下来就是天朝的金龙雏凤。

  “难怪”董青云喃喃道:“难怪有那样耀眼的光芒。”

  沈轻仕已恢复了平常神色,看一看旁边众人,并未对那几个锦衣男子的出现有太多的惊讶,有些好奇:“这七皇子就这样招摇过市,郎兄你们都认识,怎么都没人上去行礼?”

  郎衍笑着,依旧低声解释:“这凤栖梧是什么地方,是锦都第一有趣之所,日日来往的客人,什么样身份的没有,别说七皇子,就是皇上和瑞成王常来常光顾也未可知,是以久而久之养成了不成文的规定,所有进来的客人都不分贵贱,如果不是特殊情况,看见多大的客人,都只当没看见,也不会有人怪罪。”

  董青云更是啧啧称奇,沈轻仕笑了一笑:“这天朝还真是有些不一样。”

  郎衍觉得他说的好笑,推他一把:“什么叫这天朝,难道沈兄不是天朝人不成,虽说凤栖梧里人不分贵贱,但这话若是被人听去了,沈兄可小心引来杀身之祸。”

  沈轻仕又笑笑,推说自己累了,有些说胡话了,董青云和郎衍也没往心里去,很快到了棋区,此时棋区用屏风围起来好大一方面积,一堆人围着看得热闹。

  雅楼不是风楼所能比的,能上来一次价格已不一般,何况还是去各区玩耍,但郎衍和董青云都不是吝啬的人,拉着沈轻仕迅速进去,趁着一局下完,推了他过去应战。

  沈轻仕并不客气,正襟坐下,也没看对面是何人,便抬手下子。

  

  沈轻仕这边热热闹闹下棋比琴,酒区那边,叫“东篱”的雅间里,几个人也正喝的热闹。

  正中间坐着的正是当今的七皇子慕容尧宽,他虽是年纪不大,但酒量向来很好,敬酒一概不辞,豪爽饮下,他左手边的男子便笑道:“七弟果真是海量,难怪父皇总喜欢和七弟一起饮酒。”

  凤栖梧的雅间隔音效果不是一般的好,所以他们并不担心被人听了去,慕容尧宽接过那人敬的酒,一饮而尽,方才笑答:“二哥哪里话,父皇每次找小弟饮酒,都是要教训小弟的,倒是每次父皇一找二哥谈论国事,经常是彻夜不眠心情大好。”

  话刚说完,又迅速转头,对右边刚要开口的男子笑眯眯道:“还有大哥,父皇最喜欢和大哥商议军情大事了,每次商议完了,逮住小弟都会教训一顿,说小弟都十七岁了还不懂事,大哥十七岁的时候,都在军营里效力了。”

  他一边说,一边真的装着苦着脸的样子,大皇子慕容尧钰心里忿忿,明知道这个小弟是装的,却只能笑脸相迎,谁让这年仅十七岁的弟弟是父皇的心头肉呢,皇后嫡出之子,只这一个身份,就足以压了他们这些庶出的皇子一大截。

  再次堆起笑脸,慕容尧钰举杯:“七弟,来,喝酒,七弟明天就要代父皇西巡了,为兄在这里先干为敬,祝七弟一路平安。”

  左边的慕容尧锟也跟着举杯,脸上笑着,心里却已经恨得不行,代天子西巡,虽是没有公告天下,仅在朝堂中宣布,但这是多重要多荣耀的事情,父皇没有给在军中长大的大哥,没有给常在朝堂献计的自己,却给了这个年仅十七岁的弟弟,何等偏心,一看便知,但他们毫无办法,父皇一直就偏疼这个七弟,从小到大都是如此,谁也奈何不了。

  慕容尧宽又一次饮尽杯中酒,慕容尧钰再次称赞:“七弟的酒量越来越好了,是不是跟四王叔练出来的啊?”

  慕容尧锟也插嘴:“是啊,四王叔最疼七弟了,七弟经常去瑞成王府和四王叔喝酒,想来再不好的酒量也练好了吧。”

  慕容尧宽还没说话,门口进来一人,是刚刚出去出恭的八皇子慕容尧铎,慕容尧铎比慕容尧宽只小一岁,还是小孩子心性,凑过来笑道:“大哥,你们聊什么呢?四王叔?小弟刚听风楼的说书老头正要开讲四王叔的故事呢。”

  “嗯?”三人倒还都是一愣,慕容尧钰笑道:“我们也算是凤栖梧的老客了,倒还真没听过有人讲四王叔的事情。”

  他们这个雅间是临着大厅的,慕容尧钰推开窗子,几人凑到一起,向下看去,果真一个说书老头坐在一楼大厅的圆台上,正把玩着一只茶碗,嘴里抑扬顿挫地讲着瑞成王战无不胜攻无不取的战神传说,引得无数人侧头倾听,一直喧嚣的大厅竟格外的安静。

  老头很是得意,说的口沫横飞:

  “若说这瑞成王是何许人也,想必我天朝没有不知晓的,瑞成王爷乃当今天子唯一的同胞弟弟,先皇嫡出之子,排行在四,十三岁即随当年的秦大将军上战场,十六岁随先皇御驾亲征西然,一根金鞭打死了当年西然国的大将军,一箭射死了西然国的太子,一举歼灭西然四十万大军,从那之后,西然国年年对我天朝纳贡称臣,后当今天子即位,对这位同胞弟弟器重万分,封他为众王之首,连皇子见了都要行晚辈礼的,瑞成王也不负所望,百战百胜,无一败绩……”

  老头说的都是手舞足蹈,听的人也是兴致勃勃,虽是不知是真是假,也权当故事来听,瑞成王那是天朝地位仅次于皇上皇后的人物,兼之那些传奇故事,听来每个热血男儿都激动万分。

  他们不知真假,“东篱”里的几人却是十分清楚的,这些事情从小到大,没少听宫里的太监嬷嬷们说过,连他们的父皇高兴时都会说起一二,那个被敬为“战神”的四王叔,更是他们年少时崇拜敬仰的对象。

  慕容尧钰连声慨叹:“十三岁一战成名,无一败绩,别说整个天朝,恐怕整个天下也就只有我们的四王叔一个人了。”

  慕容尧铎也插嘴:“是啊,父皇对四王叔那样器重。七哥,四王叔向来最疼你,你可定要跟他老人家好好学学,将来也做我天朝的战神才是。”

  他年纪小,说话口无遮拦,慕容尧锟是他的同母哥哥,虽是不满,但仍是没说什么,慕容尧宽在他头上拍了一下,嬉笑道:“八弟,你还教训你为兄来了,小心明儿父皇问你功课,看你如何回答。”

  兄弟几人笑闹了一番,再去听时,却听有人朗声问道:“老头,你只讲瑞成王如何英勇,可听说十七年前,瑞成王在楼城耽于美色,几乎失了我边关要塞,这个怎么不说?”

  慕容尧锟率先笑起来:“还真是有不怕事的,十七年前楼城之战,连父皇都缄口不谈,竟然还有人敢问。”

  慕容尧宽只倚了窗子,静静听着,见老头瞥了一眼那发问的青年,懒懒地开口:“楼城可失守了?”

  “这”青年被他噎了一下,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老头不再理他,哼了一声:“瑞成王是何等英雄,岂会耽于女色,当年魔域郁家背叛天朝,多少英雄儿郎战死沙场,瑞成王仓促之间和文莱国达成协议,带领其余的将士誓死保卫楼城,以在亲子身上下蚀心之毒为代价,保住了我边关第一要塞,自此之后十七载,西然都不敢侵我天朝一草一木,此等大义,你若说他耽于女色,不嫌愧疚吗?”

  那人懦懦了半天,红着脸不说话了。

  老头又瞥了他一眼,正要继续说,却听有人又问道:“你刚才说蚀心之毒,听说瑞成王的嫡长子自楼城之后就一直身体不好,当年之毒,可是下在了他身上?”

  旁边有人立刻附和:“哎,对了,都说瑞成王几个儿子都是将门虎子,嫡长子虽是体弱多病,但十九岁就考取了进士,是锦都第一才子,二子更是有乃父之风,雄韬武略在同龄人之上,只是四子年幼,尚不知有何作为。”

  他这样一说,又有人疑惑地开口:“咦,不对啊,你刚说了瑞成王爷的长子、二子、四子,那瑞成王的三子呢,是嫡出是庶出,是习文还是练武,怎么不说?”

  他这一问,有不少人不由自主窃窃私语起来,刚到锦都的人不明白,常在锦都的人却都在议论:“说也奇怪啊,瑞成王爷家大少爷文采绝伦,二少爷武艺过人,只是这三少爷,怎么就没听说过啊?”

  底下吵嚷了半天,那神卦子皱眉苦思了片刻,眼珠一转,笑道:“若说瑞成王当年西然一战,被传闻战神,那我神卦子就讲一讲这西然之战……”

  他呱唧呱唧讲起了当年大战,果真将大家的注意力转移到那里,毕竟那一场奠定了天朝尊贵地位的战争比王府从未听过的三少爷要有趣多了。

  再听了一会,都是些他们知道的事情,慕容尧钰关了窗子,笑道:“真是越说越不要命了,不过也奇怪啊,七弟,你常去王叔府邸,可听说过王府有个三少爷?”

  慕容尧宽好像还觉得刚才的故事有趣,过了一会才笑道:“大哥,我们兄弟小时候,去王叔府邸的次数可是谁都不比谁少啊,这还来问小弟?”

  慕容尧钰点头:“七弟说的倒是,不过还是觉得奇怪,怎么王府就没有个三少爷呢。”

  慕容尧铎眨巴眨巴眼睛:“听人说四王叔家的三少爷从小体弱多病,一直养在外边,是不是因此我们才没见过啊?”

  话没说完,就被他二哥打断:“八弟,这话你也信,还有人说四王叔的这个儿子早夭呢。”

  慕容尧铎一吐舌头:“那也可能是早夭了,嘿嘿。”想起刚才说书老头的话,又拉着几个哥哥问:“大哥,那老头他们说十七年前楼城之战,是怎么回事啊?”

  他年纪尚小,又一向不喜欢参与朝堂之事,是以这些事情,很少听过,但十七年前,慕容尧钰和慕容尧锟都十多岁了,知道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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