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网游竞技 > 陌上花 > 第161章 第一百一八章 快雪晴时

??瑞成王到明园时,慕容瑶纤正在门口默默垂泪,却只是垂泪,不敢进去,见瑞成王进来,叫了一声“父王”,便又低声啜泣。

  瑞成王淡淡的眼神看过去,一眼,便移了目光,径自进了屋。

  慕容瑶纤素手紧紧扣着门扉,那眼神,父亲看她的那眼神,竟比他看当年那个犯下滔天大错的孩子时,还要冰冷。

  一颗心终于凉了,慕容瑶纤浑浑噩噩走出明园,几乎无法思考。

  父王,父王,您恨女儿,是吗?

  “姐姐”慕容尧锐从远处走来,扶着她手臂,担心地问,“你不舒服?”

  慕容瑶纤苦苦一笑,声音极轻极细。

  “他恨着的孩子,无论犯了多大的错,无论他怎样生气,都不曾真正想过抛弃,都不曾真正弃之不顾;

  可他爱的孩子,只犯了一次错,便再得不到他的原谅。“

  她抬起温婉的面容,苦笑着问她的弟弟,“锐儿,你说,父王到底,是爱哪个孩子多一些?”

  慕容尧锐沉默了,转向明园的方向,良久无言,慕容瑶纤拍拍他的手,悲声道:“回去吧,父王……不会想见我们的……”

  

  他们的父王,不仅仅是不想见他们,却是没有想过见他们。

  他正在明园的小屋里,对着那昏迷的少年,心痛到窒息。

  脚底下的地面上,是刚刚清洗掉的血迹,厚厚的一层,秦夕玦用了最强效最霸道的止血药材,才算是不再有新的血水流下了。

  秦夕玦舒了一口气,到旁边去配药,陆啸岩蹲在角落里,在熬她上一副药方里的药,顾无方则坐在床前,一下下擦去那额头上不断渗出的汗水,诸葛沧海则和影凉从外头抱进来一床棉被。

  瑞成王一怔,目光所及,他“赏赐”的锦被还是没有动过,屋子里冷得像冰窖。

  他哑声问,“怎么……不点火炉?”

  顾无方低头,声音很小,“容伯伯,缓归……不喜欢用火炉,他……有点怕……”

  “哦”慕容焯成茫然无措,“是,是吗?”

  他忽然想转身走,可是怎么都迈不开步子,顾无方起身,让了他坐在床边。

  缓归安静躺在那张狭窄的小床上,脸冲着里边,他多年里无意识养成的习惯,不希望床前关心他的人看到一点他痛苦难忍的表情。

  慕容焯成看到他被汗水一次次打湿的黑发,散乱地披着,衬着他苍白的侧脸,显得单薄虚弱。

  慕容焯成伸出手,抚上缓归的手指。

  冰凉的手指,比外头的寒冰还要凉,慕容焯成小心翼翼地握着,合在自己的掌心暖着,不敢有太大的动作,那全身狰狞的伤口,恐怕一点细微的移动,都会疼得捶心。

  他凝视着那张熟悉的俊脸,凝视了很久,自己的手都被屋里的空气吹得凉了,那掌心的手指,却怎么都暖不热。

  慕容焯成眼眶发热,眼前有些模糊。

  那孩子的心,该是也如这手指,怎样都暖不了了吧,就如那满身的伤,纵使好了,那留下的疤痕,又如何能去除得了。

  “无方”

  慕容焯成放开缓归的手,哑着嗓子,“带恕儿去听雨阁吧。”

  顾无方怔了怔。

  慕容焯成仰头逼回泪水。

  “明园太冷,带恕儿……回去养伤。”

  顾无方张张嘴,“容伯伯……”

  慕容焯成垂下头,“去吧,什么时候好了,再带他回来……除夕,就,你们,陪他在听雨阁过吧……不急着回来……不急……”

  

  腊月十六,还有不到半个月便过年了。

  凤鸣不在听雨阁,腊月初十是凤青鸾的寿辰,他每年都要提前回去为舅舅祝寿。

  更何况每年腊月十五之后,一直到除夕,缓归都不会回听雨阁。

  腊月十五,千刑之刑;腊月二十八,泰阿堂军宴;腊月二十九,瑞成王府家宴;除夕,皇宫夜宴,这三日,缓归不会在明园继续养伤,他要做他暗卫该做的事情,侍奉主人们比平日还要规矩几分,这三日,每年都是如此,不会改变。

  除了今年……

  “今年容伯伯真是大发慈悲了啊。”

  顾无方翘着二郎腿,没形象地啃着水果,含糊道,“但愿这是个好事情。”

  缓归半躺在床上,似听非听的,看了几页书,有些累,把书一扔,被子一拉,就要再睡。

  顾无方鄙视地翻个白眼:“刚醒,还睡,都睡成猪了。”

  话虽这样说,他还是又抱了床毯子过去,就这么一会功夫,缓归已经睡着,呼吸轻浅,时而动一动想躺得舒服点,换来换去怎样都疼,最后又换回开始的姿势,蹙着眉头也不吭声。

  顾无方啧啧两声,“阿玦,你说这人是不是木头做的?”

  秦夕玦刚端药进来,闻言好笑,随声附和:“嗯,有可能。”

  顾无方连声叹气摇头,接过药来,闻了一下,“咳,黄连都没这么苦吧,阿玦,是不是这小子欺负你了,你故意要报复他?”

  秦女侠学顾少爷的样子翻个白眼,懒得理,“要不是这药,他现在都醒不了。”

  顾无方直点头,“嗯嗯,就算是阿玦要报复我也不会支持的,这小子就是欠收拾,多收拾几次就好了。”

  秦夕玦无语,索性直接忽略他了,顾无方嘿嘿一笑,唔,阿鸣的小媳妇一点都不冷血无情嘛,虽然怪那小子心狠手辣,但听说了那些事之后,立刻心软了,非但不忍心见死不救,反而竭力救治,嗯嗯,真是个好姑娘,要是飘摇有她一半温柔就好了。

  秦夕玦自是不知道他胡思乱想什么,放下缓归的手,问:“这些年都是如此吗?每一年都是?”

  顾无方端着那碗药,瞅了瞅药,又瞅了瞅缓归,还是决定不叫醒他,反正他一会就会自己疼醒,睡着一次不容易,还是能多睡一会是一会。

  他点头:“是,每一年都是。”

  他目光一黯,眼前忽是那一年腊月十五,他和陆啸岩站在父亲身旁,瞪大眼睛看着那鞭子棍子一下下砸在那瘦小的身子上,惊得忘了言语,冲上去就要去救,被父亲紧紧抓住,他哭喊挣扎,大骂不止,被顾青一巴掌拍晕,醒来后刑罚早就结束。

  那一年是天和十二年,缓归从文莱回来,受了一次千刑之刑,之后便被厉苍天带去了南州,陆啸岩回了运城,他则跟着去了听雨阁。

  顾无方努力回去胸中的郁结,“缓归第一次受刑,是他刚从冰寒殿回来时,那一年我不知道,我爹和陆伯伯也是去了祭坛的,我想,一开始,他们也是恨着的,只是后来,就都不忍心了。”

  他叹息着苦笑,“其实我知道,很多人都不忍心了,包括容伯伯,虽然我之后再没去过祭坛,但每年缓归在明园养伤那几日,我都会看到容伯伯躲在门口,想进来看,又不敢进来,那些名贵的药材,很多都是他命人送去的,只是,这些缓归不知道,其实,就算知道了,他也……不会信……”

  

  临近除夕,清苑上下一片喜悦之气。

  这是听雨阁主第一次在阁中过年,每个人都喜上眉梢,马不停蹄地装点着清苑和凤栖梧。

  九皋楼里,却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顾无方气势汹汹瞪着缓归,他就知道不对劲,这几日缓归身上的伤终于好了些,断裂的骨头正在长,翻卷的伤口慢慢愈合,虽说还是动一动就疼,但起码可以下地走动一圈了。

  但他却越来越沉默,越来越安静,总是一个人站在九皋楼上俯瞰整个清苑,一看就是半天,更多的时候则是在小缺床边坐着,凝视孩子梦里的睡颜,眼里是浓浓的爱怜和愧疚。

  这种情形陆啸岩觉得奇怪,顾无方却害怕,这种感觉他太熟悉了,这样的情形,和缓归当年执意回王府去赎罪之前,一模一样。

  那一次他也是沉默了近一个月,总是呆呆地看着远方,连句话都不说,而后就突然做出了要回王府的决定,让他们措手不及,无论如何都阻拦不了。

  他提心吊胆了几天之后,缓归终于给出了答案,凤鸣在清泉山庄,陆啸岩在陆府,秦夕玦在瑞成王府,顾无方压制着自己上去揍缓归的冲动,尽量维持着自己翩翩公子的风度,然后一口否决。

  “不成。”

  缓归站在窗边,锦都向来很冷,外边白雪皑皑,银装素裹,分外的好看,他看了很久,才淡淡道:“无方,我已经决定了。”

  “你决定了?”顾无方气得想笑,但还是在保持着良好的素养,只翻着白眼,“你决定了就好了?你有没有问过别人,有没有问过小缺自己?你想把他送走就送走啊?你当他是一只小猫小狗啊,他是你弟弟。”

  缓归扶着窗棂,轻轻抚摸凸凹的纹路,长睫低垂,语气淡然。

  “正因为他是我弟弟,我才要给他最好的,我本以为,只要在听雨阁,只要他的身份不暴露,他就不会有危险,现在看,还是错了,只要他在我身边,就少不了危险,我不能拿他的性命和安全开玩笑。”

  顾无方听得有些难受,走到缓归旁边,看了眼楼下的景色,众人都在忙碌准备过年的事宜,回廊间来往的人脸上都洋溢着笑意,只身边这个人,恐怕这些年里都不知道过节是个什么滋味。

  “缓归,那只是你的想法,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小缺在听雨阁已经七年了,你把他保护得很好,除了我们,没人知道他的身世,他也生活得很好,很快活,他一直都把你当做他唯一的亲人,你怎么舍得送他离开。”

  “我舍不得”缓归按着额角,有些疲惫地说,他怎会舍得,那是他的弟弟,是这世上唯一依赖他对他好的亲人,是他的命。

  “可是,小缺迟早都要长大,他不属于听雨阁,也不属于锦都,他有他的身份,有他的地位,有他的家,他的父亲这些年里可能在一直寻找他,一直盼着他回家,我没有理由留他在这里。”

  “无方,他才十一岁,他记事起就没见过他父亲,我还记得,云姨在时,他总是会问爹爹在哪里,他需要一个父亲。一个疼他的父亲,要比一个连自己的命都掌控不了的哥哥好得多。”

  “你怎么就知道他的父亲一直盼着他回家?”顾无方嘲讽道,“可能他爹早就娶了别的女人,生了一堆的儿子,可能他早就忘了云姨,忘了还有小缺这个儿子了,你送小缺回去,是要他跟你一样,被亲爹折磨,被兄弟姐妹欺负吗?”

  缓归沉默片刻,轻轻摇头:“不会的,小缺和我不一样,他父亲没有任何不喜欢他的理由,哪怕他还有别的兄弟姐妹,那也不代表他没资格得到父爱,无方,他盼了很多年,他有权利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知道父爱是什么滋味。”

  “缓归”顾无方皱眉,“你想象的太好了,你有没有问过小缺自己的想法,你怎么就知道他一定想去找他的父亲,这些年我从来都没有听他再提起过爹娘,他满心满眼都是你这个哥哥,他早已经把你当做了他的唯一的亲人,你就这样突然说不要他就不要了,送他离开,你想过他会不会受得了,他才十一岁,你让他怎样去接受这样的事实?”

  “他还小”缓归淡淡道,“他自己做不了选择,我是他哥哥,我必须要保证什么样的选择才是对他最好的。”

  “楼缓归”顾无方咬牙切齿,一拳伸出去,却在离缓归胸口一寸远的地方停下来,停了一会,忿忿收回来,骂道,“你这脾气,跟容伯伯一样,自作主张,自负霸道,若是阿鸣在,这一拳肯定早就打在你身上了。”

  缓归淡淡微笑不语,顾无方每次看他这样笑都难受得想哭,又骂道:“我不许,我要去问小缺自己的意思,他十一岁了,已经不小了,知道什么好什么不好。”

  

  小缺上次的伤早已好了,小孩子恢复得总是很快,早就和之前一样活蹦乱跳了,知道缓归今年会在清苑过年,他比谁都高兴,只是缓归一直在养伤,他虽小,却最知道心疼哥哥,从不在缓归睡觉时打扰,只和缓归守着他睡觉时一样,趴在床头眨着大眼睛看着,眼睛里竟有些心疼之意,缓归乍一醒来,倒愣了一下。

  “小缺,怎么了?”

  他坐起身,伸手便要抱小缺上床,小缺一个翻身,熟练地爬上床去,小心翼翼蹭到缓归旁边,“哥,还痛不痛?”

  这几天把孩子吓坏了吧,缓归摸着小缺的脸,微笑着,“哥不痛,有小缺在,哥哪里都不痛。”

  “哥”小缺眨着眼睛,信誓旦旦地攥着小拳头,“小缺一定要学好武功,等小缺长大了,就能保护哥了,就没人再敢欺负哥了。”

  缓归莞尔,点着他小鼻子,“嗯,哥相信。”

  小缺见他轻松笑着,才开怀起来,把顾无方给他买的玩具都摊开,献宝一般,“哥,你看这个好不好,哥喜欢不?”

  缓归忍俊不禁,“哥又不是小孩子,小缺自己玩。”

  小缺轻轻摇着缓归的手,“哥跟小缺一起玩嘛。”

  他那日无意间等到狐狸哥哥叹息,说哥哥小时候都没玩过什么玩具的,虽是不太懂,却还是希望自己能让哥哥开心些,缓归不明他心思,却也打起精神,陪着小缺看看这个弄弄那,过一会方才觉得累了,半躺着看小缺在旁边玩耍,含笑不语。

  他眼神和往常一样宠溺,小缺却敏感地觉察到有点不一样,“哥,你怎么了?”

  “哥没事”缓归拉着小缺坐在自己对面,抚着他脸颊,“小缺,还记得娘亲的样子吗?”

  “娘亲?”小缺不知道哥哥今天怎么问起这个,想了半天,摇摇头:“记不太清了。”

  缓归爱怜地看着他,“那,小缺想回到爹爹身边吗?”

  “爹爹?”小缺睁大眼睛,有些不解地问,“小缺没有爹爹啊。”

  “傻孩子”缓归笑道,“每个孩子都会有自己的爹爹,小缺怎么可能没有爹爹,小缺想不想爹爹?”

  “不想”小缺立刻道,嘟着嘴,“他早就不要小缺和娘了,小缺才不想他。”

  “小缺”缓归捏着他小鼻子,“不能胡说,爹爹从来没有不要小缺,爹爹是没有找到小缺而已,小缺告诉哥,如果能找到爹爹,如果爹爹喜欢小缺,小缺想不想回家?”

  “家?”小缺有些疑惑地转着大眼睛,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要,小缺只要哥,小缺有哥就够了,哥在哪里,小缺就在哪里,才不要什么爹爹,什么家。”

  “傻孩子”缓归坐起身,抱起小缺,让他坐在自己怀里,一下下抚着他柔软的头发,语气怜爱不已。

  “小缺不想有爹爹吗,爹爹可以保护小缺,可以照顾小缺,可以带小缺四处去玩……”

  “哥”小缺从缓归怀里挣扎出来,紧紧盯着他看,看了半天,才小心地问:“哥,你不要小缺了吗,你不想要小缺了吗?”

  孩子的声音已经带着哭腔,缓归心疼不已,拉着他看着自己,“小傻瓜,你是哥的弟弟,哥怎么会不要你,哥就是问问,就是想知道小缺想不想爹爹……”

  “不想不想”小缺使劲摇头,泪水扑簌簌落下来,扑到缓归的怀里放声大哭,“哥,小缺以后听话,小缺再也不淘气了,再也不给哥闯祸了,小缺会乖乖的,哥,哥你不要扔下小缺,小缺只要哥,哥……”

  孩子的泪水打湿衣襟,缓归紧紧抱着怀里的小小身子,伤口撕裂般地疼,却远不及他心口的锐痛,不住口地哄着:“小缺,小缺,别哭,哥不是要扔下小缺,哥不会不要小缺的,小缺乖,不哭不哭……”

  

  半夜,缓归终于把小缺哄睡了。

  小缺却一直紧紧攥着哥哥的手指,蜷缩在哥哥怀里,一动都不动,唯恐一醒来哥哥就不见了。

  那小脸上还带着泪痕,缓归内疚不已,轻轻擦去,小缺朦胧中翻了个身,抱这缓归的胳膊,抽噎:“哥,不要扔下小缺……”

  缓归温声拍哄,轻声保证了,怀里的孩子才又安睡过去。

  顾无方责怪道:“让你得瑟,这回好了吧。”

  缓归无奈苦笑,擦了擦汗,顾无方也无奈。

  “你知道他们在哪儿?”

  “嗯,有一点眉目。”

  顾无方忿忿,“我看那家伙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他要是有情有义,干嘛这些年不来带你走,不是说老教主临终前特意吩咐他,要他去王府救你,不能让你被外人欺负吗?”

  缓归不在意地笑笑:“那不怪他,那不是他的责任。”

  顾无方哼了一声:“缓归,你想过没有,如果他真的不在乎这个儿子了,迁怒于小缺,又该如何,那时,你连后悔都来不及。”

  “我知道”缓归给小缺盖好被子,爱怜地看着那可爱的睡颜,温声道,“所以,我会亲自送小缺过去。”

  “什么?”

  “我会亲自送小缺过去”缓归回头微笑,“过几个月,我会亲自带他去找他爹爹,我会看着他安全无恙再离开。”

  “他是我弟弟”白皙的手指抚过那玲珑的眉眼,缓归唇边含笑,“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以任何名义伤害他,谁都不行。”

  

  腊月二十九,除夕前一夜,瑞成王府早已张灯结彩,家宴开始之前,卫恒来了,念完圣旨,笑问:“王爷可听明白了?”

  听是听明白了,但慕容焯成很是奇怪,每年的除夕之夜他都是要带王妃和几个子女去宫里赴宴的,怎么今年皇上竟单独下了道圣旨。

  卫恒看出他疑惑,又笑了笑:“想来王爷还是没有理解皇上的旨意?”

  慕容焯成无奈笑笑:“请卫公公提示。”

  卫恒扫了一眼正厅,问:“王爷,皇上是要您带全家人进宫夜宴,王爷一共有几位少爷和小姐啊?往年带进宫的又是几位啊?”

  “嗯?”慕容焯成愣了一下,忽然间明白过来,“皇上的意思是……”

  “王爷明白就好”卫恒行了个礼,“还请王爷到时带着几位少爷小姐一起进宫,哦,还有两位小少爷。”

  他离开之后,诸葛沧海方不解问:“王爷,这什么意思?”

  慕容焯成没有回答,直接吩咐开宴,但谁都看得出来,王爷这顿家宴吃得极其不顺心,不到酉时便让大家散了,然后一个人在院子里吹风,诸葛沧海不明所以,正要过去劝慕容焯成回去休息,却听他开口问:“恕儿好些了吗?”

  “呃?啊,王爷,前两天沧海去凤栖梧看了,恕儿好多了,顾二少爷说,天天逼着他吃一碗饭呢。”

  一碗饭……

  慕容焯成在院子里踱了几圈,转得众人晕晕乎乎,他忽然道:“沧海,备车,跟本王去凤栖梧。”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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