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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博文已经连续两天没有去学校了,坐立不安地等着电话,最后期限只剩下壹天了,耳边回响的都是宝琳在电话那头嘶哑的哭喊声,后悔在赌场里时不应该意气用事得罪了那帮意大利人,连累了尾随自己的宝琳,现在对方开口跟自己要的是博金,根本不理年展雷的面子,明摆着冲着现下并州受益最高的华人基金博金而去,天启难以表态已经消失多天,老头子根本不会放手,沈静亭此时也站在他那边委婉地表明自己的立场,爱莫能助,难道真的只剩下自己了吗?沈静亭难道你这次真的要扔下我一个人了吗?对着电话机下压着的字条他犹豫起来,麦迪提供的地址虽然还有不确定性,但是现在好象除了自己去摊派和硬闯外目前没有别的方法了joan,Jennifer一定要等着我。

  门口随着机车呼啸而去的还有一辆不太起眼的金牛座(Taurus)一路不紧不慢的跟着,这次也许是年博文忧心忡忡居然一直没有发觉。

  看着前面一路狂飙的年博文和麦迪,沈静亭不仅双眉紧缩,Williams提供的消息加上天启的汇报,她几乎已经肯定年博文这次是只身犯险,意大利人的生意Williams一向接触不多,不好出面,除了这帮意大利人大概的情况外,她没有进一步请求援助,因此自己来转告猫哥,知会天启准备车辆外,并没有通知任何人,包括爷爷和黎启帆。

  年博文留下麦迪看车,自己已经摸上了这家表面上是闹哄哄的摇滚酒吧实际上是一个地下赌场的三楼会议室,该地区意大利人头目保罗就经常栖身与此,今天也不例外。

  搜过身的年博文被狼狈地带到保罗地面前,保罗是个外表一看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西西里岛黑手党首领,彪悍的体形却衣着光鲜,偌大的脑袋后面晃悠着稀疏的马尾,凶煞的眉骨上斜挂着一天翻出面皮的疤痕,左手拇指和和剩下的三根指头正捻着一根Davidoff雪茄,年博文发现保罗的左手居然只有四根手指,看样子当年一定受过家规,年博文对hēi社会一直带着由心的反感,即使是此刻身处危境。看出了年博文眼中的不屑和无畏,保罗不由心头一乐,操着一口浓浓的西西里口音的英语问道:“年先生一定是带着过渡书来的吧?”

  “我想,保罗先生一定没有搞清楚博金的股权要到今年下半年我满二十周岁才真正过户到我名下,现在它是属于年氏董事会的监管,即使是我本人也无权签署任何过渡转让的协议,只能每月领取一定比例的分红作为生活和学习的费用。”

  “年先生作为年氏集团唯一的继承人难道不能给你那高贵的祖父打个电话请求提早转让吗,据我所知,joan小姐应该是年氏的二小姐,年老先生冲着这一点也会点头同意的,毕竟博金只是他接受托管的基金而已,这么大的年氏不必在意这么一个小小的基金吧!”

  “看样子,你对我们年氏家族现在的状况了解有限吧!joan虽然名义上是年家二小姐,但实际上joan只是雷叔收养的义女,况且雷叔早在多年前就离开年氏了,老爷子根本不会为了一个没有分量的joan牺牲博金背后托管着5%年氏集团的股权,即使我求他,在这个当口,也是妄想。”

  “那年少爷现在空手来到COCO,不会是来替年小姐收尸的吧。”保罗面色峥嵘。

  “保罗先生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先看一下这份股权提前转让协议书,我保证半年时间一到,博金的股权转让顺利自然过渡后,协议立即生效。”年博文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份协议交到保罗手中。

  还没有看完保罗脸色大变,勃然大怒,随即把手中的协议向年博文脸上劈过去。

  “你当我傻子呢,我要得不是期权这种没有任何法律效应的空头支票,半年以后还不知道博金怎么个情况呢,我要得就是现在的博金,还是年公子想听听你那小情人娇媚的呻yín声啊?”保罗朝旁边的手下示意了一下,击掌声后,套间内马上传来宝琳娇柔的呼救声,然后咕咚好像椅子倒地以及衣服撕裂的声音。

  “等等,”博文有点坐不住了,不自量力地飞身向保罗扑过来,同时崩出两个身材魁梧的打手死死地把他摁在椅子上不得动弹,博文平时矫健的身手因为宝琳的处境此刻完全施展不开,一声呵斥企图说服油盐不进的hēi社会头子,“你要不然可以考虑换个人质和谈判对象。也许老爷子会因为我的安全考虑提前解冻博金呢?”保罗脸色有点缓和下来,一抬手房间里立刻安静下来,年博文不在挣扎,犹豫了一下接过被保罗搜走的手机拨通年仲德的电话。

  年仲德现在正在公司会议室召开内部人员紧急会议,黄亦泽,赵敏芬,韩士卿,甚至到场的周律师都面色紧张地看着老爷子,手中的报告已经警示了大家,暗中收购年氏股权的力量尚未露面,老股东们又因为股价下跌开始不安分起来,看样子现在的关键在于如何集中手中的股权以便于在董事会上力保沈静亭的绝对管理权,否则接下来一连串的计划都将无法实现,年氏也将面临有史以来最大的危机,年博文父亲当年种下的因至今还未结完果,风霜历尽的老人正揉着太阳穴理头绪,思忖着接受静亭提出的那个大胆的整合计划将带来的风险利弊,杨秘书电话进来。

  “董事长,少爷电话,好像事挺急。”似乎预见了老爷子的蹙眉,杨雁翎语音有点加重。

  年仲德有点诧异,看了看桌上的摆钟,心想这个小冤家个把月没有电话这么晚了不会又在那儿捅什么篓子了吧,

  喂的一声,耳朵刚贴近话筒顿时被电话那头久违的声音惊倒。

  “博文,什么事,我现在正在开会呢,什么,你再说一遍。”

  年博文对爷爷还是有点发怵,看着保罗奸佞的脸和身后紧闭的房门,只好硬着头皮接着说下去。“爷爷,我在这儿遇到麻烦了,他们扣下我和雷叔的女儿宝琳,条件是博金。”

  “什么,你居然把我曾经交代过的话都当耳旁风了,跟那个孽障的人搞在一起,我年仲德到底造得什么孽呦,儿子儿子逆着干,孙子孙子也逆着干,我看你不把年氏垮掉把我气死,你是不会罢息吧!”年仲德气息有点紊乱,一阵咳嗽,脖子红涨一路到耳垂,韩士卿立刻递上药片,年仲德仰头吃完药,继续回复:“年博文,如果你再继续执迷不悔,就准备放弃年氏的继承权吧,今天正好周律师在场,告诉你对面的人,如果你一旦私自转让博金,从此就不要再踏入年家大门,年氏不排斥接受外姓人来接掌。”电话被摔到门边,周遭面面相觑,周律师更是连后脖梗都冒出冷汗。“士卿,不必瞒我,丫头到底去哪里了。”

  韩士卿微微低下眼皮,不紧不慢道:“董事长,万盛的Williams来电话,说是那边找了律师团负责上面诉讼的事,准备一周后上庭,得静亭亲自去一趟。”

  “嗖”的一下桌上的文件夹飞向韩士卿脚边,“一个一个都给我瞎扯,我还没有老糊涂呢,不错不错,跟了几天新主子学得都很到位,忠心耿耿啊!你以为我不知道啊,一定是偷偷去那边替小混账擦屁股去了。韩士卿,你马上把她给我叫回来,公司都乱成一锅粥,董事会怎么过现在还未知,她还有心思去管着他。周锦山,你立刻着手准备记者会,我打算公布股权变动方案。”年仲德离开老板椅晃立起来,双手几乎擎在桌面上,声嘶力竭,又颓然跌入柔软的椅子里。

  韩士卿叹了口气,有点无奈地看着老板,昔日的商界飞鹰也有疲倦和绝望的一刻,想当初找到小少爷时,他是多么高兴,对着老太爷的灵位踌躇满志,年家后继有人了,儿子不争气,老天又送给他一个那么俊秀灵杰的孙子,一定是老天开眼了。刚到年家的那几年博文是老爷子亲自带,从不假手于人,连云姐都说即使是两个少爷都不曾享受过这样的待遇,只是这颗满是期待的心早已被满怀抵触的逆反之心伤透了,爷孙俩隔三差五的冲撞跟个冤家似的,好不容易静亭的到来情况才大为好转,只是后来的博文不知又犯什么浑,弄得家里鸡飞狗跳,静亭到处灭火一天安心日子也没过上,情势闹成今天,老爷子似乎铁了心了,被静亭预料得一点不差,想起她离开前的嘱咐,一,不能透露她的去处,二,稳定住老爷子,她没回来前,什么决定都不能下,她保证把少爷无恙的带回来。想必此刻她已经找到他了吧。

  看着年博文接完电话脸色发青,嘴唇发紫,手机也砰的一声扔向墙壁顿时碎得四分五裂,嘴角一扬,冷冷一笑,挣开肩上箍压着两双手,站起来斜压着身子嘲讽,“亲爱的保罗先生,看样子今日我们俩的预计都有失误,年家老头准备先下手清理门户,另觅新人了,我呢可以脱离苦海,你呢只能另做打算,现在我和joan都没有谈判价值了,还不如放了我们俩。至少出了这个大门你会多一个朋友,少一个敌人。“

  听完年博文的转述翻译,保罗由惊怒慢慢转向思考,看来情况并不像那位描述的那样,难道这趟活白干了,情况没摸清楚就贸然动手,兄弟们要是知道了岂不是面子扫地,早知道东方人个个奸诈,果然如此,即使这样也不能白白便宜了他们,越想越气,他也腾地跳起来,不由分手,左手便是狠狠的一勾拳把面前的这个带着讥讽表情的白面小子打倒在地,“即使这样也不能白白便宜了你们这些台湾佬,给我狠狠的教训这个臭小子,尼可,里面的小美人送给你了。”话音刚落。内屋就传来一阵凄厉的叫声,“博文,博文,救我。”

  年博文在外面听得心都乱了,手脚章法大乱,只能回应“joan,joan,我在这儿。”

  说着已经有一拳招呼在他的腰腹上,这时只听外面大门已经被人一脚踹开,门口那个铁塔般的打手已经象凋落的树叶一样飞落,而后进来的是实在无法再等待的手无寸铁面无表情的沈静亭,看到体力难支,鲜血满面的年博文,几乎是飞奔过来,干净利落的长拳,侧踹腿,围困在年博文身边的两个大汉立即被踢倒在地,沈静亭转身扶稳了晃了晃身体的年博文,

  “博文,怎么样?”

  “你来干什么,这样不是更合你的心意,老头子不是把年氏都给你了吗,怎么迫不及待的来验收胜利成果了?”年博文几乎是嫌弃的眼神看着她,甩开了她的手直奔内屋解救宝琳,跟随上来的打手们立刻又围住了意欲脱身冲进去的年博文,保罗在一旁看着这一对奇怪的男女不动声色,沈静亭无奈又冲入那个混乱的圈子,把年博文又拉了出来,自己投身进去,天启在楼下报完警等得有点不耐烦,看着窗户里人影重重撕打开来便迅速上来及时拉住年博文,从身后窗台跳了下去,渐进的警笛声让保罗有点急躁起来,口哨一响里屋的年宝琳此时被那个叫尼克的黑人夹持上了消防梯,沈静亭心挂年宝琳也追随着他们上了天台,保罗懊恼交易失败丢了场子还得忙着跑路,报复心一起便招呼尼克摆没有价值的年宝琳扔下天台,既然对方没有诚意自己何必遵守诺言,尼克对好事被搅本来心情恶劣,加上场子被砸老大已经怒极,自己回头肯定没有好果子吃,听到命令毫不犹豫地把腋下拖着正在挣扎的娇小的东方女子扔过天台边上的栏杆,已经跑到楼下街角的年博文正好看到此幕,又听到熟悉的尖叫声,忍不住大声喊道:“不,不!”只见栏杆间飞速伸出另一只手臂同时拽住了下落的年宝琳的手臂。年博文随即挣脱天启的围抱,又飞速奔上楼去,天启只好也紧跟其后。沈静亭虽然及时拉住了年宝琳,也同时拉回了尼克的注意力,后背全部暴露在敌人面前,尼克一脚便准确无误的踩在沈静亭的旧伤上继续压碾,沈静亭的后腰陈伤被突如其来的重力再度重创,无法抑制的疼痛让她瞬间松开了原来坚持紧紧握住年宝琳的手,随着一声惨叫声,年宝琳坠下天台再无生息,尼克满意地回身追寻老大而去,上了天台的年博文和沈静亭却同时发出了绝望的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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