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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夫妻

  闭节在强劲的呵护下幸福地生活和工作,真还有点乐不思蜀的味道,结婚十年了,强劲从来没有听到过她说要回娘家去看看的意思,他只好利用出差的机会,偷偷到闭节的家乡找到过去的熟人,要他们转交给闭节的母亲一些钱物,她的父亲已经去世了,强劲不敢将这样的消息告诉闭节,一是怕她伤心,二是怕她萌发旧念,又回寺院去当尼姑。

  有一次睡觉之前,夫妻躺在床上聊天,强劲有意试探她的口气,问她:“老婆,如果时光能够倒流,有机会让你重新选择,你是愿意当尼姑,还是愿意当我的老婆?”

  闭节笑吟吟地说:“你说呢?”

  “我不知道。”

  “你傻呀,我们都有两个女儿了,还问这些话,你肯定是外面有人了,想赶我走,是不是?”闭节并不傻,心里灵范着哩,她跟其它女人一样,第一反应就是丈夫可能外面有人了,不然怎么会问这些没头没脑的话呢?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强劲问她。

  “你肯定是怪我只给你生了女儿,没有生儿子,你这个当领导的自己不要有重男轻女的思想,否则不好做别人的工作哦!”闭节说。她心里明白,自从她生下的全是女儿后,公婆的脸色都变得冷若冰霜,丈夫的心思也捉摸不定,还常常夜不回家。

  特别是闭节生第二个女儿的时候,一家人守在产房外面,因为强劲的哥哥之前也是生了两个女儿,公婆把生孙子的希望全部寄托在闭节的身上,当小孩从闭节的身体全部出来后,随着孩子“哇、哇”的哭声,闭节第一个问接产的妇科医生:“是个崽还是女?”

  “恭喜你喜得千金,怎么看你怎么都像个慈祥的外婆。”闭节没有做声了,住过庵堂的人都特别相信:生崽生女全是命中注定。

  强劲并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反而他觉得生女还好养一些,生男孩就是给别人家开建设银行,不但要帮他买房、买车,还要帮他带下一代,一辈子没有消停的时候。于是,他对妻子说:“怎么会呢?我们是患难夫妻,何时何地在我心里,你是最美的,你和女儿在我心里的分量也是最重的,放心好了,好好睡觉啊!”强劲每次在她睡觉之前,不是用手拍拍她的胸脯,就是亲吻一下她的额头,让她甜蜜地进入梦乡。

  可是自从闭节生下第二个女儿后,她感觉到丈夫这种亲昵的动作越来越少了,嘴里说生男生女无所谓,其实心里却很在意。有时带着满身的酒气回家来,用胡子扎着女儿的小脸,吓得两个女儿“哇哇”大哭,每当这个时候,闭节抱着小女儿,哄着大女儿,用女儿的小手打着强劲的脸,说:“来,打爸爸,爸爸坏,看他以后还喝不喝酒?”

  强劲却对闭节解释说:“没有办法,业务单位来人不好好接待是不行的,有订单才有效益,不然全厂几千号人喝西北风去。”

  “我不是不准你喝,少喝点,强劲虽好,可千万不要贪杯哦!这是电视广告在提醒你,知道吧!”闭节将劲酒的广告词当作规劝丈夫少喝点的理由。

  “男人喝点酒活血,肾功能好,老婆就高兴多了。”强劲喝了酒,回家来第一件事就是找他老婆的麻烦,闭节只好要大女儿哄妹妹玩一下,并告诉还不懂事的女儿说:“你爸爸又喝醉了,妈妈要给他喂点药才行,一会就出来,不然爸爸醉死了,你们没有了爸爸,哪个来管你们?”

  大女儿乖巧地点点头,对闭节说:“妈妈快点出来。”

  闭节赶紧栓住门,脱下裤子满足丈夫,并不断地催促他:“快点,骚东西,你女儿哭起来了。”

  强劲做完事后就开始睡觉了,闭节穿好裤子出来,在女儿面前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给女儿泡牛奶,对她们讲故事,恪尽职守地做着贤妻良母应该做的事情。

  改革开放初期,像红星机械厂这样的老兵工厂,很多都变成了“军转民”的企业,红星机械厂也变成了“红云冰箱厂”。

  强劲虽然参加过造反派组织,可他也在斗争运动中保护过老干部,没有得罪过什么人,与上下级的关系都处理得十分融洽。“四人帮”垮台,很多造反派受到了清算,坐的坐牢,降的降职,还有些被单位开除了公职。他却在冯书记和蔡厂长的书面证明下,没有受到任何处理,甚至后来蔡厂长升任到省工业厅当副厅长后,强劲还当上了厂长,闭节也成了厂长太太。

  强劲身为厂长负责制的一厂之长,不但要身体力行、开拓创新、研究新产品去占领市场,还要处理好方方面面的关系,为企业争取政策和资金支持,所以经常开会、出差、考察在外的时间多,闭节每天除了要照顾两个女儿外,自己还要上班。好在她上的这个班不是生产车间那种机器轰鸣的地方,图书馆只要守在这里呆几个小时,防止别人看完书将书带走就可以了。闭节就每次上班将两个女儿背一个,牵一个,带到图书馆,再将她们放在图书馆玩耍。虽然一些看书的人对小孩的哭闹稍有微词,可谁都不敢说出来,厂长的小孩哭闹一下你都有意见,那你这个人心眼也太小了,看书的人有时也来逗她们玩,甚至买点小糖果来给她们吃。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看着两个女儿幸福地成长,闭节的心里像喝了蜜一样的甜。

  后来,两个女儿都读书了,晚上就跟着闭节到图书馆来做家庭作业,这是一个读书的好地方,不但夜深人静,环境优美,而且资料齐全,小孩做完家庭作业,还可以读成年人的课外书,所以两个女儿的成绩在班上都是数一数二,令强劲和闭节十分高兴。

  一天晚上,闭节正在上班,图书馆内看书的人鸦雀无声,闭节的两个女儿也在桌子上认真做作业,一个带着酒气的二十多岁的女孩子来到她上班的地方,用手招了一下,示意要闭节出去说话。

  闭节走到门口,小声问她:“小姐,你找谁?”

  “你是厂长太太吧?”来人反过来问闭节。

  闭节点点头,没有做声,她怕影响看书的人和女儿正在做作业。

  女孩子自我介绍说:“我叫赵菲,是强劲的老婆,你看我和他在一起都三年多了,是不是到了一个该了断的时候了?”

  闭节看了看她的表情,女孩子长得十分漂亮的脸蛋,瓜子脸,水蛇腰,个子不算很高,可胸部挺得很高,两个儒房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喷勃而出的气势,染得绯红色的头发、眼皮上贴着发亮的锡箔,手指和脚指甲上涂抹成粉红色,嘴唇上一层厚厚的口红。闭节一看就知道她的职业,这种人风尘女子在电视上看多了,就是靠讹诈男人过日子的女人。

  闭节小声对她说:“你是谁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强劲是我老公,这里是读书做学问的地方,小姐,你没事可以走了。”

  女孩子咬牙切齿地对闭节说:“我是第一次来正式通知你,你必须马上与你老公离婚,让他娶我,否则,我要让他名誉扫地,你们家从此没有安宁的日子过,哼!”

  赵菲摞下一句话,气冲冲地走了。

  闭节装着没事似的继续坐回门口的桌子上看书,一直等到晚上十点下班时间到了,她收拾好两个女儿的作业,帮她们整理好书包,两个小孩一前一后坐在她的单车上,母女三人有说有笑地回家走。

  路过一个灯光阴暗的巷子时,突然,赵菲带着三个看起来像学生模样的男孩子,横在路中,手里拿着明晃晃的水果刀,抓住闭节的单车笼头,不准她走,赵菲对闭节说:“我们也不想为难你,只是想警告你识相点,如果你不尽快与强劲离婚,我们就杀了你们全家。”

  赵菲说话的同时,其中一个小青年用刀抵住坐在单车后支架上的大女儿的腰,但还没有动手行刺。

  女儿是妈妈的心头肉,看到此景,闭节心里一震,这些人太凶险了。

  闭节冷静地告诉两个女儿说:“女儿,别怕,有妈妈在,谁也不敢欺侮你们。”

  她将单车架好,摸着大女儿的头,亲了一下,突然冷不防,闭节一拳将拿刀男孩打倒在地,又飞起一脚将另一个人的档部踢中,滚倒在地上,还有一个男孩子拿着一把长砍刀来砍闭节,闭节一个滑步,溜到他的一侧,擒拿住他的手腕,夺下了长砍刀,并用力丢出去老远,三个男孩子很快被闭节打翻在地,赵菲想来推倒坐着两个女儿的单车,闭节狠狠地抓住她的头发往地上一顿,赵菲在地上吃了个狗啃屎,口里、鼻子撞在地上,满脸是血,她还不解恨,抓住赵菲的衣领,左一个耳光,右一个耳光,边打边骂:“你是什么人,敢跟我抢老公,我们十多年的夫妻,竟然要被你拆散,你要不要脸?说!你以后还敢不敢污蔑我老公,不说的话,今天你们四个人一个我都不会放过,全部让你们死在这里。”

  闭节的话吓得三个小青年赶忙跪在地上给她叩头,说:“阿姨,怪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原来你是武林高手,放了我们吧,我们知错了。”

  赵菲的脸被打得像个熊猫似的,脸青脖子肿,黑一块紫一块,她看到三个帮凶都认错了,只好跟着他们认错,她对闭节说:“阿姨,我错了,不该说要拆散你们的家庭,不该说要伤害你们的孩子,只要强厂长给我一些经济补偿,我马上就远走高飞,离开此地。”

  “他的事,你找他。你们今晚的事如果我打110,你们是拦路抢劫,故意伤人,完全是黑社会行为,至少要判十年以上的牢狱之灾,我不告你们,你却还想敲诈我丈夫,要不要我打110来抓你们啊?”闭节对四个年轻人说。

  一个男孩子劝赵菲说:“算了,大家扯平算了,阿姨也没有找我们的麻烦,就算了。”

  “这个小兄弟还会做人,大家本来就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何必争个你死我活的,你们以后有机会问问强劲,我是什么人,你们就一定再也不会来自讨没趣了。”闭节对他们说。

  “那我总不能既要为强劲流产做掉孩子,还要挨他老婆的打吧?”赵菲对劝她的男孩子说。

  “那是你自讨的,谁叫你不自爱吧!”闭节对她说。

  其它两个小青年也劝赵菲说:“算了,早点回去。”

  “是的,大家早点回去,今天就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我不会告你们的。不过,我要告诉你们,人要走正道,良心才会安,否则迟早要翻船的。”闭节说完,骑着自行车,带着女儿回家了。

  回到家里,强劲早已在家等候妻子女儿回家,看着闭节她们开门进来,他走到门口,帮女儿们提着书包进屋。大女儿强虹对强劲说:“爸爸,我们在路上遇到坏人了。”

  “怎么回事?老婆,你没事吧!”强劲走过去拥抱着她。

  闭节轻轻地推开强劲,不想理他。强劲只好问强虹:“女儿告诉爸爸,到底怎么回事?”

  强虹如实地对强劲说:“有几个人拿刀逼着我们,被妈妈打倒在地,他们还保证不来打你的麻烦。”

  “找我的麻烦?找我的什么麻烦?谁敢这么大胆?”强劲自言自语地说。

  突然,闭节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吓了强劲和两个孩子一大跳,结婚十来年了,强劲还从来没有听到闭节这样伤心的哭过,她一直温柔地生活在他的身边,从不埋怨,也从不大声说话,今天一定是遇到了大事,才这样伤心欲绝。

  闭节哭完后,才想起给女儿们洗脸、洗脚,闭节将两个小孩安置到床上睡觉后,强劲跟着她在屋里打圈圈,闭节走到哪里他跟到哪里,对她说:“老婆,到底是什么事?你说出来总比闷在心里强,是不是在路上遇到唐姐那种事了?”

  看到强劲装腔作势的样子,闭节想:不捅破他的假面具是不行了,他可能会认为自己老婆老实好欺侮,于是,她平静地对他说:“你问问自己的良心,我做你老婆,对你怎么样?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差一点害得我们母子三人都没命了。”

  “是谁这么毒辣,为什么不报警?”强劲问她。

  “是赵菲和三个男青年,我敢报警吗?那不是出你的丑!”

  “操她妈的,这个臭娘子,敢对我老婆小孩动手,明天我就派人去做掉她。”强劲气愤地说。他想坐到她身边安慰一下她的情绪。

  闭节将他的手拉开,问他说:“你是不是跟她有关系?她说她为你流过产,是不是真的?”

  强劲马上跪在闭节面前,抚摸着她的膝盖骨,说:“老婆,我错了,有一次,我和几个外地来的客户喝多了酒,赵菲她们几个酒托就扶着我们进了宾馆,天亮后发现赵菲赤身果体地睡在我身边,当时我吓坏了,长到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与别的女人在一个床上睡过觉,那几天我总是神不守舍,后来次数多了,就习以为常了。”

  “还说呢?我一直以为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丈夫,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的善良品质,真没想到,强劲,我一个尼姑的心都被你感动了,最后,你还是欺骗了我。”闭节对他说。

  强劲站起来,将闭节抱在怀里,对她说:“老婆,你要相信我对你的爱是一惯的,明确的,从来就不含糊,我还准备过一段时间带你们三娘崽出去旅游啦。”

  闭节终于开始微笑着说:“当厂长的人要有一个当厂长的样子,不然别人会在背后戳你的脊梁骨的。”

  “我知道,你放心,下不为例。”强劲嘻笑着对妻子说。

  “你就这样原谅自己了?”闭节问他。

  “那你还要我怎样?”

  “洗澡、擦背。”

  “要的,正是我乐意做的事。”

  “坏家伙。”

  强劲抱着闭节去洗澡间洗澡,强劲细心地给她涂着洗浴液后,又用海绵给她慢慢地擦着背,仔细地欣赏着妻子的身体,想来想去还是自己的老婆好,这是一种最原始、最本真的身体状态,从来没有沾过任何杂质,比起那些风尘女子不知要高贵多少倍,今后一定要好好爱惜她才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和小孩。

  强劲一边给她擦背,一边对闭节说:“老婆,等小孩放暑假的时候,我们带她们去看望一下她们的外婆,怎么样?”

  “我这么多年都没回去过,一直以你和两个小孩为命,他们以为我死了,突然回去不把他们吓住才怪。”闭节说完,从水笼头下出来,用毛巾擦拭着身体上的小水珠,穿上睡衣睡裤。

  她走到梳妆台前,用干毛巾搓了搓头发,用梳子梳理了一下头发,涂了点护肤脂在脸上和手上,互相擦拭了一下。

  “迟早要回去的,不可能一辈子不回娘家,你们家的人又没有得罪过你。现在都改革开放了,香港人、台湾人都要回来看看,你为什么不敢回去?”强劲问闭节。

  “我不是不想回去,而是要做个准备才行。”闭节在沙发上将削好的水果递给他说。

  强劲大大咧咧地对妻子说:“随便买点什么东西带回去就行了,主要是多给点钱给老人家,她们愿意买什么就买什么?”

  “那你安排吧,我只会跟着你走。”

  “我就等你这句话了,小孩放假我们四口人就回娘家看看。”强劲吃着水果对闭节说。

  在公安局审讯室,刑侦队、检察院、法院三家单位的办案人员共同会审郑冬梅杀害罗地仙一案,这也是最后一次审案,结案后检察院就会提起公诉,法院进行宣判。

  两位女法警带着郑冬梅从监狱里脚镂手铐地出来,将她押在犯罪嫌疑人的座位上,两只手分别放在座位两边的固定位置,并上了锁。

  检察院的检察官问她:“姓名?”

  “郑冬梅。”

  “曾用名?”

  郑冬梅不知道“曾用名”是指什么?雷队长就解释说:“检察官问你曾经还用过其它的名字没有?”

  “没有,我一直只用过这个名字。”郑冬梅回答说。

  “年龄?”

  “四十二岁。”

  “职业?”

  “农民。”

  “籍贯?”

  “本地人。”

  “具体住址?”

  “回龙镇付家村五组。”

  “结婚否?”

  “结婚了。”

  “配偶姓名?”

  “付玉堤。”

  “配偶的职业?”

  “也是农民。”

  “你为什么在五月五日晚上,要动刀杀死孤寡老人罗地仙?”检察官严厉地问郑冬梅。

  “因为他事先襁坚了我,还说要到村子里面去毁坏我的名声。”

  “如果是他襁坚你,为什么你不喊?不反抗?”

  “我一个农村妇女,把名声看得太重,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又怕惊醒睡在隔壁房间的丈夫,所以就从了他。”郑冬梅回答检察官的话说。

  “那么是你自己愿意的嘛!”检察官说。

  郑冬梅沉默起来,检察官又问她:“事后罗地仙给过你的钱,是不是?”

  “他给了五块钱。”郑冬梅地说。

  “当你看到罗地仙的钱包里还有很多钱,于是你就产生了谋财害命的想法,是不是?”

  “没有,是他要我到他家里去陪他睡觉,说要给我更多的钱,我就跟着去了。”

  “你们不是已经在你家里发生过关系了吗?”检察官不解地问她。

  “他觉得不过瘾,还要去他家里陪他,如果不去,他就要将此事张扬出去,我害怕,没有办法就跟他去了。”

  “你是受到了他的威胁,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才跟他去的。”

  “是的。”

  “既然去了,为什么要杀他?”

  “他完全是骗我的,说好借钱给我丈夫治病,他又反悔了,原先将钱给了我后,又想抢回去,我一气之下就从桌子上拿起刀子,砍了她。”

  “你为什么那么残忍,砍死他后,还要砍他的下身?”

  “我恨死了那东西,是它玷污了我的身体。”

  “好啦,今天就审到这里。将犯罪嫌疑人带回去。”检察官说完,两位女法警将座位上的锁打开,架着郑冬梅走出了审讯室。

  又过了几天,在镇政aa府大会堂,搭建起一个刑事审判庭主席台,开庭公开审理郑冬梅杀人案,付家村、罗家村、范家村、汤家村等一些认识罗地仙和郑冬梅的人都来旁听法院的判决。

  付玉堤、付玉宝、范老五、宋医生、徐州河俩口子等人都来了,他们规规矩矩地坐在听众席上,等待开庭。宋队长还在主席台上当起了“人民陪审员”,与公安局、检察院和法院的人坐在同一条板凳上,参与审判郑冬梅的杀人案。

  法官一敲法锤,说了一声:“现在开庭,押犯罪嫌疑人上庭。”

  大家看到郑东梅披头散发地被脚镂手铐地押上来,站在被告席上,她身后是全副武装的法警,会场周围则是全副武装的武警战士。

  “现在请公诉人提起公诉。”主审法官说。

  两位佩带着国徽的女检察官,其中一个拿起法律文书念起来:“犯罪嫌疑人郑冬梅道德败坏,为了摄取他人钱财,先与罗地仙私通,并发生了不正当的男女关系,然后怕事情败露,又残忍地将受害人杀害,手段极其恶劣,情节特别严重,我以公诉人的身份,提请法官给予严惩不贷。”

  “现在请辩护人进行辩护。”法官对法院指定的辩护律师说。

  “辩护人提请主审法官注意这样一个细节,即犯罪嫌疑人在杀害受害人之前,他们曾有过不正当的男女关系,据犯罪嫌疑人交待,她是受了受害人的威胁,不得已而为之。试想,一个是长期单身的男人,一个是有夫之妇,他们之间发生关系的诱因,应该是单身男人的主动性更强烈一些,所以受害人自身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综上所述,请求法官对犯罪嫌疑人减轻量刑。”辩护律师话刚说完,检察官就提出抗议。

  “抗议,公诉人认为犯罪嫌疑人郑冬梅犯罪事实清楚,犯罪动机明确,犯罪后果对社会的危害极大,提请法庭对这种故意剥夺他人生命的杀人犯罪活动要从严、从重、从快惩处。”女检察官说。

  “犯罪嫌疑人还有什么好说的?”法官问郑冬梅。

  郑东梅小声地说:“没有。”

  主审法官将法锤往桌子上一敲,说:“全体起立,听候宣判。”

  法庭庭长拿着早已准备的稿子进行宣判起来,他说:“犯罪嫌疑人郑冬梅杀害孤寡老人罗地仙一案法庭调查结束,现进行宣判。郑冬梅作为一个有夫之妇,不知廉耻、道德败坏,多次与他人发生兴关系,她为了摄取他人钱财,先与罗地仙私通,发生了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后怕事情败露,又残忍地将受害人罗地仙杀害,手段极其恶劣,情节特别严重,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听到这里,下面听众席上一片哗然,郑冬梅瘫倒在被告席上,两位女法警将她架住继续听候宣判。

  “本庭根据郑冬梅归案后的悔罪表现和受害人自身应负的法律责任,采纳辩护人的意见,决定对犯罪嫌疑人郑冬梅判处死刑,缓期两年执行,将罪犯押下去。”法官宣读完毕,两位女法警架着郑冬梅走出了法庭,押上了警车。

  付玉宝在台下对他哥哥说:“还算好,终于保住了一条命。”

  “那有什么用,她这一辈子吃牢饭要吃到死那一天去了。”付玉堤淡淡地说,眼泪刷地流了出来。

  范老五走过来,拍着付玉堤的肩膀说:“别伤心了,你老婆这种女人,不值得你伤心,你才生几天病,她就跟别人尚了床,如果是我老婆,我不打死她才怪。”

  “真想不到嫂子是这种人,如果不是出了事,我还蒙在鼓里,对她一直很尊重的。”付玉宝说。

  开完了宣判会,村子里的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往回家的路上走。徐州河俩口子走在最后面,王桂花对着与付玉堤走在一起的人群大声说:“老天有眼啊,起心害人,害到了自身,怎么样?恶人有恶报吧!”

  付玉堤回敬了她一句:“你也差不多,脱光了给别人看,你说我们在场的人,谁没有看到过你下面那丑东西?”

  在场的男人纷纷大笑起来,王桂花要走到前面去找付玉堤打架,徐州河拉住她说:“老婆,不要气,他以后还有亏吃的日子在后头,与这种人生气,犯不着,我们好好过自己的小日子。”

  王桂花忍着没有回话了,她从包里拿着一包饼干出来,与徐州河一边走一边吃,俩口子十分亲热。

  强劲陪着闭节回到回隆镇来省亲,强劲开着车在这条曾经熟悉的乡间小路上慢慢行驶着,前面的人群都是他们的熟人,强劲对闭节说:“老婆,你看前面那俩口子比我们还好哩!”

  闭节摇下车窗,看了一下外面,对强劲说:“是桂花,她的病好了呢!”

  当汽车开到王桂花与徐州河身边时,强劲将车停下,闭节对着窗外叫了一声:“桂花,桂花嫂子。”

  王桂花听到车里有人喊她的名字好生奇怪,就走到车前一看,她差点认不出来了,突然她大喊一声:“我的天,你还活着呀?”

  闭节赶紧走下车,抱着桂花嫂子,亲了又亲,两个人都觉得苦尽甘来的味道,互相擦着眼泪,闭节说:“嫂子,你看我不是好好的,不过老多了。”

  “闭节,车里是你的什么人?”王桂花问闭节。

  “是我老公和女儿。”闭节笑容满面地对她说。

  “你结婚啦?”

  “结婚啦,结婚十多年了。”

  “好啊,你年轻轻的,我说就是应该结婚。”

  “姑爷是哪里的人?”

  “你认识的,不知你现在还信得么?”

  王桂花往车里一看,强劲手握着方向盘,笑米米地朝她笑着,王桂花想了好久,终于想起来了。她用手指了指强劲,气愤地对强劲说:“是你这个坏家伙,你还敢到我们这个地方来?”

  “嫂子,以后不准你说他是坏家伙,他是你妹夫,回去杀只鸡来慰问妹夫子才行,我都跟他生活了十多年了,你还骂他?”闭节开玩笑地对王桂花说。

  “我想了你十多年,总觉得你不会死,因为我比你被他们斗得还惨,都想活着,我相信在有生之年你一定会回来看一下的。别说杀一只鸡,就是要我杀一头猪,我也愿意。”王桂花笑着对闭节说。

  “来,上车,挤一下,很快就到家了。”闭节要小女儿强雨坐到前面来,她抱着。王桂花和徐州河坐到了后座上。

  走在前面的人回头看着徐州河俩口子坐上了汽车,不知道他们碰上哪位熟人了,坐上了顺风车,他们根本想不到是闭节回来了。

  在车里,王桂花看着闭节幸福地抱着小女儿,强劲开着车,大女儿强虹都出落得像个大姑娘了,她发自内心地替闭节高兴。王桂花对闭节说:“闭节,这些年我们俩口子一直为你守着寺院,经常在南天门那个香炉里烧纸焚香,保佑你幸福平安,现在看到你很幸福,很美满的一家,我也放心了。”

  “谢谢你,桂花,当年你为了救我,差点被付玉堤推下山崖,我是记得你的情意的,这次回来,我还特意给你买了一身衣服,下车后我从车上拿出来给你。”闭节对她说。

  “哎呀,闭节,你就是这么心善,一点小事都记得清清楚楚,我告诉你呀,付玉堤现在是惨不忍睹,他老婆偷人,还砍死了罗地仙,今天宣判了死缓,他自己一只手得破伤锯掉了,你看做坏事的人,有几个有好结果的。”

  “他老婆为什么要砍死罗地仙?”

  “肯定是谋财害命呗,付玉堤生病后没钱住院,他老婆就借着请罗地仙来做法事的机会,留他在家里过夜,晚上两个人就搅到一起去了,最后看到罗地仙这些年存了一点钱,想据为己有,就干脆杀了他。脖子上砍了八刀,下身砍了五刀,你说这个女人的心事毒不毒?”王桂花如数家珍地将付玉堤老婆的丑事说了出来。

  “南无阿弥陀佛,造孽。”闭节双手合十地说。

  王桂花看到她对菩萨还是这么虔诚,就问闭节说:“你这些年还敬菩萨么?”

  “肯定敬啦,菩萨在我心中一直享有崇高的地位,怎么会不敬呢?”闭节说。

  “那你们家这位领导不会干预你,他准你敬菩萨?”王桂花不解地问闭节。

  “你答应让我敬菩萨,我才跟他走的,而且他现在是我的信徒,我走到哪座寺院敬菩萨,他就跟着我在后面提包,很乖的。”闭节自豪地对桂花说。

  “难怪你家都不想了,死心塌地跟着他,他没有欺侮你吧?”

  “怎么会呢?夫妻是前世的姻缘,比亲人还亲,你看我们的两个女儿长得多好,读书也很用功的,比我读书的时候成绩好多了。”闭节抚摸着怀里的小女儿,又回头看看后面的大女儿,高兴地对桂花说。

  “真为你高兴,这次一定要到我家里吃一顿饭才走啊。”王桂花说完,徐州河也对闭节说:“我还要好好感谢你当年救了我的命呢!”

  “你是说那次被蛇咬到的事?”

  “是啊,如果不是你用口将蛇毒吸出来,我就不会活到今天了。”徐州河感动地说。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所以桂花要你们一家人来我们家吃一顿饭再走,你一定要答应哦!”

  “到时候再说吧!”闭节回答着王桂花和徐州河俩口子。

  强劲开着车来到了闭节的母亲家门口,停了车,闭节将小女儿抱下车后,要强劲到汽车后备箱拿东西下来,强劲与大女儿正在后备箱拿东西的时候,王桂花大着嗓子对着屋里喊:“大娘呃,快点出来看哦,看哪个来了?”

  闭节的母亲头发斑白,无情的岁月在她的脸上、额头、口角和眼角上留下了无数的皱纹,因为思念女儿,眼泪都流干了,她佝偻着身体、老眼昏花、蹒跚着从家里出来的时候,闭节大喊一声:“妈,我回来了!”

  她妈妈扯着衣襟擦亮眼睛一看,正是她日夜思念又了无音信的女儿回来了,她妈妈嚅动着嘴唇,激动得说不出话来,闭节赶快走过去扶着她,说:“妈,你身体还好吗?爸爸呢?”

  王桂花在一旁插话说:“你爸爸三年前过世了。”

  “爸,女儿不孝,没有回来为你尽孝啊!”闭节泣不成声,王桂花赶紧扶着闭节在她父亲的遗像前鞠躬,强劲领着两个女儿也给他的岳父、女儿的外公叩头。

  看到自己家里来了客人,闭节的两个哥哥、两个嫂子都从田间地头上回来了,他们进门就说:“闭节,倒真是你呀,一家人真的以为你不在世上了呢?”

  “是他救了我,这个是你们的妹夫,叫强劲,这是我的两个女儿,大女儿叫强虹,小女儿叫强雨,快叫外婆,还有舅舅、舅妈。”闭节向自己的哥哥嫂子介绍着强劲和女儿。

  两个女儿懂事地叫着外婆和舅舅、舅妈,闭节从自己带回来的大包、小包里面,拿出给他们每个人买的礼物,也给桂花拿出一套衣服,递给她说:“桂花嫂子,我永远忘不了你的仗义和搭救之恩,以后到省城来玩,到我家来做客。”

  王桂花拿着闭节送给她的衣服,高兴地说:“要的,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来看望您。”

  “不要说看望,来玩就是了。”

  送走了王桂花,闭节领着强劲和女儿,在哥哥嫂子的陪同下,来到了父亲的坟墓前,烧纸焚香,进行祭奠一番。闭节在父亲的坟墓前,“哇哇”大哭了一场,算是尽了一个女儿的孝道。如果她父亲真的地下有知,看到今天的闭节过上的幸福生活,他也会为她感到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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