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网游竞技 > 傲凰,缠绵君心 > 220. 遗折

??    220.遗折

  

      陈风忙又禀了一遍:“是陆侧妃。陆侧妃听说爷病了,马上就赶来了。”

  

      穆云棣先是心头一喜,紧接着又黯淡几分,压着神色力作平静的反问:“她不知我的病么?”

  

      陈风先是一愣,紧接着便明白了,忙回道:“爷,侧妃她知道的。如今城中已经戒严,城门都关了,侧妃出来还是拿了王府的牌子。”

  

      知道了还来?

  

      穆云棣抿紧了唇,迟迟不再开口,实则他心里复杂的很。既感动于芙萩不畏生死前来,却又想见又怕见。他已经得了这要命的病,何必再拖累了她,可又实在想见她,生怕以后再也见不着了。再者……即便是真要死,在死之前他也要了了之前的心事。

  

      正在他矛盾沉默时,房门被人推开,芙萩走了进来。

  

      陈风忙退了两步,垂首行礼:“请陆侧妃安。”

  

      “芙儿……”穆云棣转头望向她,因身子乏软撑不起来,只是侧了头妪。

  

      芙萩见他脸色极差,颓丧又憔悴,明显还在发热,只那双眼睛还算清明亮澈。脚步略一停顿,紧接着快走到床前,说不出到底是于心不忍还是别的,只觉得心口发闷,一股子酸涩,眼泪就不受控制的流下来。

  

      她自认对穆云棣已没了上世深情,可见到他这副模样,还是难过。

  

      “哭什么……”穆云棣刚想安慰她,蓦地想到自身,眼底神色微变:“快出去,免得……”

  

      “你病了,我得照顾你。”芙儿擦了眼泪,也不理会他,转而去问陈风关于太医诊治的事,又细问平日的护理吃食等。然而便让朔月去准备热水等物,要亲自为穆云棣擦洗身子。

  

      穆云棣见她这样,便不再说话,实际上在他心里也是希望她陪着。

  

      芙萩一直手上忙碌,不止屋内静悄悄的,连着整个庄子都没什么声响。在来时芙萩就已经发现了,庄子里面除了原本守庄子的十来个人,就多了穆云棣及贴身的李英及两个侍卫,外带皇上派来的太医,但在庄子外面却是守卫严密,大大小小的门全都封死了,只正门可出入,可见防范极严。

  

      进了这座庄子,除非穆云棣好了,所有人一直不发病,否则别想出去。

  

      芙萩对这样的情况早有预料,反正也是她算计的,倒没什么在意。可笑的是,她明明认定要报复穆云棣,让他受苦不好过,可这会儿见他受苦,她竟不好受。

  

      这一日对于穆云棣来说绝对是人生最大的一个劫难,一整天心情跌宕起伏,加之病痛折磨,天刚擦黑便沉沉睡去。芙萩直接睡在一旁的榻上,方便照顾。

  

      第二天,太医例行看诊,熬药吃药,芙萩一一伺候。

  

      闲下来后,屋子里静谧异常。

  

      两人从昨天后就没怎么说话,这事儿便是朔月和李英等人见了也十分疑惑,总觉得两人气氛很古怪,因想不透原因,便将其归咎于王爷的病情上。这等病症面前几乎绝了人的希望,谁还能面不改色的和往常一样呢?

  

      穆云棣虽不做声,目光却一直在芙萩的身上,心底压了许久的疑问几欲破口而出。然而话在喉间涌了几次,却又压了下去,说不清是怎样的一种矛盾心理,或者说、是害怕吧。

  

      “爷喝点水。”芙萩倒了杯茶,试试温度,送到他嘴边。

  

      穆云棣喝了茶,伸手握住她的手:“芙儿。”

  

      他经了这一病,不过短短两三日便似过了几年,往昔冷峻锐利的面容生生消磨了大半。芙萩看在眼里,按照剧本,她应该演演深情不弃的戏码,可到底做不出来。这一切都是她一手策划,她实在做不出那般厚颜无耻,但她也明白做了就不能退缩,不能前功尽弃。

  

      “爷想要什么?”

  

      “不过是有些闷了。”实际上,他想问她怕不怕,是否真的愿意过来?

  

      “我给爷念书吧。”芙萩不去探究他话中真假,抽了本诗书念起来。当念到李商隐的一首诗时,不由有些出神:“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庄生梦蝶,蝶梦庄生,倒与她情景相似,有时午夜梦回她也分不清是梦是真。穆云棣见她晃神,张口便问:“芙儿想什么呢?”

  

      “没什么。”芙萩摇摇头,收回心思打算继续念书。

  

      “芙儿怕吗?”穆云棣终究还是问了,目光一瞬不瞬的紧盯着她。

  

      “不怕。”芙萩神色坦然平淡,嘴角弯着微笑:“我会陪着爷的,等爷的病好了,一块儿回去。”

  

      “你倒是比我还强。”穆云棣见她似真的没有害怕,不禁十分感叹,又略微疑惑。“我却是一直在害怕,这样的病……倒了这个时候,也只有你陪着我了。”

  

      “那爷要怎么谢我?”芙萩半似玩笑的弯起嘴角。

  

      “你想要什么?”穆云棣问的有几分认真。

  

      芙萩眼神闪动了一下,反问:“爷觉得我想要什么?”

  

      孩子。

  

      穆云棣心里直接就冒出了这个答案,但却不能说,说出来岂不是等于揭了她心里的伤疤。说到底,是他没护好才害得她如此,她一直渴望孩子,却生生被魏彤打破了希望,魏彤虽死了,可罪祸的根源其实是在他身上,她莫不是……心底怨他?

  

      芙萩见他若有所思,便知他猜到旁的地方去了,可实际上,他除了一个王妃之位,旁的也给不起什么。她同样只要那一个位置,旁的都不再稀罕。

  

      到了第三天第四天,穆云棣病的更厉害了,人烧了的昏昏沉沉,上吐下泻,快速的瘦了一大圈儿。太医前来看诊,总是叹气摇头,李英是又焦急担心又恐慌害怕。这里里外外的几个人,包括太医在内全都神色灰暗颓丧,仿佛也看到自己的大限将至一般,只芙萩一如既往的平静淡然,只细心服侍穆云棣起居饮食。

  

      这天穆云棣好了些,拉着芙萩的手说话。

  

      “芙儿,都是我连累了你。”穆云棣若说一开始还有一丝侥幸期希,那么经过这两天的爆发,他已经完全失了希望,甚至感觉生命在一点点流逝,他却无能无力。

  

      “爷说的什么话,我们是夫妻……”话音一停,略带自嘲的一笑:“正经说起来,我并不是爷的妻子,不过是个妾。虽说如此,但爷对好,在爷病重的时候我自然要照顾。爷不必觉得愧疚,这都是我心甘情愿的,若爷真的不好了,我也要陪爷走完最后一程,若我染上了病,兴许也是福气,起码能和爷同生共死,黄泉路上还做个伴呢。”

  

      “别说胡话!”穆云棣轻斥一声,心口却似堵着一团,将她的手紧紧握了握,静默须臾才说道:“在我心里,你和其他女人不同,你就是我的妻子!芙儿,以后别再说这些看轻自己的话,爷不高兴听。”

  

      芙萩看了他一眼,见他眼帘半垂,双唇紧抿,显然是在想着什么。

  

      果然还是病中的人感情脆弱,饶是穆云棣素日里冷静稳重,到了这种时候也免不了感性用事。若是在他之前,他何曾会说出“妻子”的言论,这话这般认真的说出来,并非是玩笑,而是一种认可和暗示。

  

      穆云棣以为他是真的得了时疫,真的会不久于人世,那么,她的谋划是定然会成功的。

  

      果然,这天午后她去隔壁屋中沐浴梳洗,顺带在外面散散,当晚便见朔月悄声与她说,她不在的时候穆云棣叫了李英在身边。她没让血卫去探查详情,她如今日夜呆在那间屋子里,若要看,没人比她更方便安全。

  

      在穆云棣喝了药睡着后,她佯作收拾桌子,从上面翻出了一本折子。

  

      折子是穆云棣亲自写的,因在病中,字迹略带绵软。里头的内容很简单,意思只一个,若有一日他病逝,便恳请皇上将她扶正为妃,若她也不幸染病,便请求皇上为她追封。另外在折子里还夹了一封信,其实就是遗书,芙萩犹豫了几分,并未拆开。

  

      穆云棣到底对她有所看重,这份情不论有几分,到底是真情实意,否则仅凭她侍疾一场,也万不能换来这么一封折子。

  

      可是她的心早沉了,那庄郡王府她再也不想回去了,而且她深知,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他此刻用情,日后却能无情。她再不是前世单纯的陆芙萩,再也不去期希那缥缈的感情。

  

      与穆云棣,就到此为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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