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网游竞技 > 傲凰,缠绵君心 > 230. 宫中波涛暗涌

??    荣郡王府,自从被责令闭门思过,二皇子穆云桓便持续低迷颓丧,虽然皇上没再做其他处置,他自己心里很清楚,他与大位是彻底无缘了。睍莼璩晓若他不能继位,那么等有了新帝,他这个皇长子的处境可想而知,更何况他曾做过十几年的隐形太子,哪个兄弟能容得下他?

  

      幸而老三与他处境相似,他还不至于太急,每天尚且能安稳的读书习字,又每隔几日便呈一道悔悟折子,痛哭流涕的言说自己的不孝云云。

  

      他的这般作法确实有效,皇帝在看到第三道请罪折子后,忆起往日的父慈子孝,态度便软了几分。加之惠贵妃聪敏,二皇子的事情一出,她立刻脱簪请罪,每日除了给皇后太后请安,只在自己寝宫内闭门悔过。不说旁的,只在态度就让皇上舒服不少,毕竟皇上在二皇子身上花费的多年心思,实在不愿自己教导长大的儿子那般不忠不孝不知悔过。

  

      三皇子消息不慢,知道二皇子举动后却没一味效仿,否则只怕是东施效颦了。

  

      毕竟二皇子没有外家犯事拖累,其母妃也没被罚入佛堂,皇帝对他的父子情分更不能与二皇子相比。想到这些三皇子便是满心愤懑不平辂!

  

      他那个好二哥做的事哪件小了?父皇却那般偏心,不论怎样的罪过总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他便是再努力父皇也看不见。包括对母妃的处置也令他心寒。之前说降位就降位,现在一句“与宫外私相传递”便罚入佛堂,简直是个笑话,宫里的女人哪个不与宫外传递消息?父皇处置母妃,根本不考虑他们儿子的感受,或许在父皇眼里,他和老八、老九三个儿子加起来也不如二哥一个人。

  

      若是父皇当真厌弃了母妃……

  

      这些天他仔细想了又想,总觉得皇帝处置母妃的罪名太牵强,原因肯定与忠诚侯府有关,却不该是牵连的缘故。他梳理了一遍又一遍,疑心是那条“私通外官”惹得祸。若真是,那么皇帝处置母妃是为压制他才对,可老八、老九却安然无恙纥。

  

      他哪里能猜到事情的症结远在二十八年前呢。

  

      最后,他忧心之下便通过宫中内线悄悄传消息询问淑嫔。

  

      原本只是试探一问,却不想淑嫔果然不愧在宫中浸淫多年,在佛堂的这几日就把事情来来回回掰开了揉碎了,想明白了。她虽没猜中具体那件事惹得祸,却料定皇帝对她动了真怒,真正的处置定然还没开始,否则不至于将她特地罚到慈宁宫的大佛堂来。

  

      在接到三皇子的询问后,淑嫔暗中动用深埋的钉子,居然从惠贵妃的长春宫里探到了消息。

  

      原来惠贵妃也暗中查过忠诚侯府和淑嫔的事,因惠贵妃没被责罚,与宫外联络还算方便,便知道了张仪特地查过侯府嬷嬷的事儿。当初四皇子得天花,惠贵妃虽没直接出手,却也参与了,若非她的诱导和暗中给予方便,在王府根基尚浅的淑嫔也不会起那个心思。

  

      因此淑嫔一得知嬷嬷的事儿,立时就明白皇帝恼怒的真实原因,心下对惠贵妃恨的咬牙切齿。

  

      当年也是她太年轻,刚生了三皇子心气儿正高,惠贵妃暗示挑拨两句,居然鬼迷心窍的被人当枪使。事后她就后悔的不行,马上将一切痕迹抹平,彻底蛰伏下来,这才没让惠贵妃抓住把柄除掉。

  

      时隔二十八年,事情居然又翻了出来。

  

      她作孽遭报应,她认了,可凭什么惠贵妃就能安然躲在一旁看戏?哼!她可不会白白吃亏,惠贵妃想看她的笑话,还早着呢!

  

      惠贵妃此时虽因二皇子的事颇为焦虑担忧,但也因淑嫔扛了四皇子的死因而暗自高兴,正考虑着是否将这消息透给皇后?皇后若得知了儿子真正的死因,定会对罪魁祸首处之而后快,没了淑嫔,老三几个在宫中就没了依仗,二皇子就能再得几分希望。

  

      想着,又想到了舒妃,总觉得以往小看了她,统算下来竟然只有老五一身干净。

  

      惠贵妃算来算去,觉得老五的威胁比老三大多了。若没了老五,老三几个有个罪妃母亲拖后腿,皇后也会迁怒看几人不顺眼,老七是个病秧子,老十和十一还小,就只有他的二皇子最有继位可能。毕竟是长子,又是皇帝自小教养长大,只要安分孝顺几年,皇帝定然会原谅他。

  

      这老五的把柄倒真不好抓,舒妃也低调谨慎。

  

      在惠贵妃暗自盘算的时候,殊不知淑嫔报复她的计划已经启动了,为此淑嫔不惜动了埋在长春宫最深最隐蔽的一颗钉子。

  

      惠贵妃身边有个陈嬷嬷,是跟了她三十多年的老人了,如今年事已高,又有些病痛缠身,惠贵妃打算趁着今年将长春宫里到了年纪的放些出去,而陈嬷嬷便让她出宫荣养。惠贵妃虽没打算彻底放陈嬷嬷自由,但到底是多年老人,也没想下狠手,却不料她竟真栽在这个陈嬷嬷身上。

  

      陈嬷嬷得了出宫的准信儿,领了赏赐,磕头谢恩便退了下去。

  

      一出殿门,陈嬷嬷寻个托词便离了长春宫,一路疾步往景仁宫赶去。进了皇后寝宫,只说有事要私下回禀,待皇后遣退宫人,这陈嬷嬷便跪在地上磕头。

  

      “求皇后娘娘救老奴一命。”

  

      “你这是做什么?”皇后本就疑惑惠贵妃身边的人怎么神神秘秘的过来,又见她如此作态,越发觉得蹊跷。示意身边的常嬷嬷将人扶起来,含笑说道:“陈嬷嬷,你是惠贵妃身边的老人儿了,贵妃待你素来宽和,便是犯了什么错,向来贵妃也不会太介意。你犯不着特地求到本宫这儿来。”

  

      陈嬷嬷跪着不肯起:“皇后娘娘容禀,老奴正是因为跟着贵妃有三十来年,所以才怕。今日贵妃说要放老奴出宫,老奴……”陈嬷嬷眼神挣扎,犹豫半天,终于一咬牙狠心说了出来:“老奴知道贵妃娘娘的许多辛密,贵妃说是让老奴出宫荣养,可实际上,只怕老奴一出宫就会没命。老奴知道皇后娘娘素来仁慈,求皇后娘娘怜悯,贵妃娘娘绝对不会让老奴活着的。”

  

      皇后眼神一亮,却没贸然相信一个奴才的话,反而板着脸一番训斥:“贵妃一片好心竟遭你如此误解,还敢到本宫面前胡言乱语!本宫看,你心怀不轨必有图谋!今日你若不说个清楚,本宫便治你个妄议主子之罪。”陈嬷嬷连连磕头:“皇后娘娘明鉴,老奴绝不敢撒谎,四皇子的天花就是惠贵妃做的,所以贵妃绝对不会让知情的老奴活着的。”

  

      “什么?你说什么?”皇后脸色瞬间惨白,嚯的站起身,抬着颤抖的食指点着陈嬷嬷,只觉得眼前一黑。

  

      “娘娘!”常嬷嬷赶忙接住皇后,拍胸顺气,半晌才让皇后缓过来。

  

      皇后顾不得别的,连声追问:“你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说!”

  

      于是,在陈嬷嬷的叙述中,谋害四皇子的真凶从淑嫔变成了惠贵妃。

  

      “老奴不知贵妃是如何做的,最后是淑嫔为此事顶了罪,贵妃说,淑嫔被关在大佛堂就是因为谋害了四皇子。贵妃见皇上没有进一步的处置,还打算让淑嫔在佛堂里畏罪自杀,可因那儿是慈宁宫,贵妃难以插手。”

  

      “贱人!这个贱人!”皇后双目赤红,再没了往日的端庄娴静,若惠贵妃这会儿在跟前,皇后绝对会扑上去将对方掐死。

  

      杀子之仇不共戴天!更何况四皇子寄托了她全部的希望,四皇子一死,她这个皇后无子傍身,总是日夜担心被其他人取而代之。

  

      仅仅凭着陈嬷嬷的一席话,皇后对此事已是深信不疑。

  

      倒不是皇后天真,恰恰是因为她想的多,想的深,所以才会相信。

  

      首先是动机,当时四皇子出生时尚在王府,惠贵妃已有了二皇子,为长,淑嫔虽也生了三皇子,但四皇子是嫡子,淑嫔就算除了四皇子也还有二皇子,反之则不同。再者论实力,当时惠贵妃是侧妃,仅在王妃之下,淑嫔只是庶妃,娘家又不似后来封侯的时候,算是无甚权势的。

  

      当初皇后和惠贵妃斗的很厉害,只差撕破脸了。

  

      再以现在的情况看,皇上处置了淑嫔,若真是谋害嫡子,怎么可能只是罚在佛堂抄经?若真凶是惠贵妃倒有解释,皇帝是为了二皇子!

  

      二十多年以来,皇后看着皇上宠爱二皇子,亲自教养,端的是父慈子孝,她这心里痛的滴血,痛的麻木。原本那一切都是属于她的儿子!前些日子朝中大事她也有所耳闻,二皇子犯了那么大的事,皇上竟是轻轻揭过,现在自然也能为了二皇子的前途而放过惠贵妃。

  

      皇后越想越恨,越想越不甘心。

  

      皇后眼色阴冷,指尖掐入掌心:“你夺走我的儿子,我也要夺走你的儿子,让你尝尝我的痛,我的恨。”

  

      宫外的人自不会注意到宫内的暗潮汹涌,只是在几天后听闻皇上最宠爱的瑾妃娘娘去慈宁宫请安的时候被单独留了下来,其间足足有半个时辰,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慈宁宫传了御医,皇帝都亲自去了,瑾妃却是昏迷着被皇帝抱回翊坤宫的。

  

      太后会单独留下瑾妃,为的便是警告敲打,同样事出有因。

  

      原本太后打算利用皇后,可皇后现在满心满眼都盯着惠贵妃二皇子,哪里有空去理会一个无子的宠妃。偏偏这时身子若有好转的瑾妃坚持恢复了早晚请安,到了慈宁宫后话里话外说着太后气色不如以往,定是在宫中不如潭拓寺清幽养身的关系。这话听在太后耳中无疑是在赶她这个老太婆走,偏偏皇帝也在某日请安时说,若太后觉得烦闷,可以出宫散散,总不能闷出病来。

  

      太后越发坚信是瑾妃暗中撺掇着皇上赶自己走,本就对瑾妃芥蒂不满,这下子身为太后身为母亲的尊严权威都被挑衅了,哪里还忍得住。

  

      连着几天太后都在众妃请安时当众落瑾妃的颜面,终于在这天,瑾妃在旁人告退后留了下来。

  

      这是她做的一个局,眼看着前面铺垫的差不多了,时机到了,便利用太后的心理反过来刺激太后,行个骨肉计。太后确实令她跪了半个时辰,言辞狠厉的教训了一顿,却也没敢做的太过。哪怕恨不得杀了她,太后有的是隐秘的手段,犯不着傻乎乎的明着来。

  

      当看到她昏倒,太后果断传御医,御医说瑾妃身子弱暂时昏过去了,所以在看到皇帝来了后,太后也没慌。

  

      “唉,这瑾妃身子就是差。原本哀家体谅她,不让她来请安,她却不肯坏了规矩。今儿哀家只是与她多说两句话,让她爱惜身子的意思,哪知道她竟……皇帝快带她回去吧。”太后抢先的一番话,端的是慈爱怜惜。

  

      便是皇帝认为太后定是对瑾妃不满,当着众多宫人也不好对太后说什么。

  

      可太后却不知,皇帝带着瑾妃一走,却将她死死的套在一个局里,太后连个辩白的机会都没有,便彻底在皇帝的心里定了罪,更是就此生生的离间了彼此尚算和睦的母子关系。

  

      瑾妃在昏睡了大半时辰后醒了过来,睁眼便看见皇上坐在身边。

  

      “玉儿……”皇帝刚张口,还来不及问一问在慈宁宫发生了何事,便见她眼泪流个不住,眼神又惊恐又悲伤,惊得皇帝连声询问她哪儿不舒服,又让赶紧宣御医。

  

      “皇上,我不想和苏苏姑娘一样,我……”柳如玉话说到一半猛地咬唇闭口,面上一片惨白。

  

      皇帝却在听到“苏苏”这个久违的名字之后怔住了:“你,你怎么知道她?谁告诉你的?”

  

      皇帝心中有个永远忘不掉的温柔倩影,已成了他心中的朱砂痣,床前的明月光。那是年轻时奉命去江南办差,闲暇之余便去游湖,天公不美下起大雨,便躲上了停在岸边的一艘画舫,从而认识了当时享誉江南的兰香阁清倌人,苏苏姑娘。

  

      苏苏不是绝色倾城,却绝对让人见之难忘,那双眼睛明若秋水,温柔动人,更是才情不凡。

  

      短暂的半个时辰,皇帝就被苏苏给迷住了,觉得天下间再也没有比苏苏更好的女子了。停留江南的两个月里,一有空闲他便与苏苏在一起,越发将对方引为红颜知己,更是承诺要带她回京。可惜,红颜薄命,启程回京前苏苏突然病了,并就此香消玉殒。苏苏的事毕竟已经遥远,他不提,即便听闻过他在江南情事的人也不会认为他至今难以忘怀一个青楼女子,所以在见到那么神似苏苏的柳如玉时,他心中的惊喜可想而知。苏苏的身份也是他不敢将对方宣之于口的原因,他到底是皇帝,天下人的眼睛都盯着。

  

      他一直认为柳如玉是上天给的补偿,是苏苏的转世。

  

      可现在……

  

      “皇上,皇上。”柳如玉满眼惶恐不安,紧紧抓着他的手哭泣,仿佛是在寻求一个可以依托的安慰。

  

      “别怕,朕在这儿呢。”皇帝从回忆中回神,一边安抚情绪紊乱的瑾妃,一边仔细一捋,有了猜测:“太后和你说了什么?”

  

      以前没在意,可现在想想,当年他去江南办差,身为母妃定是担忧牵挂,不可能不在他身边安排人。那么,对于江南之事,对于苏苏,太后知道的定然很多。这会儿柳如玉的情绪又如此失控,又说了那样莫名的话,莫不是苏苏的死……

  

      是啊,再回想,当初苏苏的病确实蹊跷了。

  

      柳如玉的情绪一直不稳,最后还是吃了安神汤才睡着。

  

      皇帝静坐了半晌,吩咐宫人仔细服侍,去了慈宁宫。

  

      太后见他来了,本要做个姿态问下瑾妃的情况,哪知却见他面色沉冷,一进来便挥退了所有人,心里登时咯噔一下。她还从未见过皇帝如此举动,让她没来由的心中发颤。

  

      “皇帝,你这是做什么?”太后强撑着冷静问他。

  

      皇上冷冷的看着太后,忽然觉得她那般陌生,压抑了许久,终于开了口,可话一出口便将太后惊的不轻:“母后,当年你做了什么,朕不想追究了,毕竟你是为了朕好。可如今朕是皇帝,玉儿是朕最喜欢的女人,是朕的瑾妃,朕一定会护好她!母后,不要再针对她,她不是苏苏,也不会是苏苏,朕绝对不会让她步了苏苏的后尘。若母后定要与她为敌,那儿子、只有不孝了!”

  

      说完也不看太后如何,转身便走了。

  

      太后瞪大了眼睛望着皇帝身影离去,半晌才灰败了脸色跌坐在榻上,一时之间不知是惊恐于皇帝得知了当年的真相,还是震惊于皇帝居然这般警告她这个太后。待情绪稍稍冷静,一股强烈的恨意涌上心头,她的儿子居然为了一个女人这么对她?!

  

      好个瑾妃!好个柳如玉!真是小看她了!

  

      太后从当初的一个小贵人做到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哪里肯受这种气,可惜不等她反击,恍惚中闻到什么香气,只觉得心口一阵阵发闷发疼,随之便不省人事。

  

      嬷嬷发现太后昏倒,赶紧请太医,太医得出的结论是气怒攻心,说太后年纪大了,受不得刺激。

  

      皇帝闻讯却是皱了皱眉,觉得是太后使的哀兵之策,但到底是自己的生母,还是去看了一回。太医也说不要紧,吃两副药,静养两天便没事了,哪知自此太后就汤药不断,仿佛一夜之间就从康健的老太太变成了年老病弱的老婆子。皇帝紧张了,为此辍朝三日在慈宁宫侍疾。

  

      太后虽觉得身体虚了,精神头不好了,也以为是气狠了。见皇帝软了态度,便说起他小时候的事,说母子两个在宫中的艰难等等,说着又哭。皇帝顿时觉得前些日子实在不孝,母后这辈子实在不容易,于是母子两个算是和解了。

  

      太后心中得意,更是趁此机会表示,之前对瑾妃不满只是担心瑾妃狐媚惑主,既然皇帝是真喜欢,往后便不管了。

  

      皇帝看着太后病弱的气色,越发愧疚。

  

      而此时的瑾妃强撑着尚未痊愈的身子来到慈宁宫,与众位后妃一样表示要为太后侍疾。太后让其他几人轮流过来,却坚决表示不用瑾妃,说瑾妃身子弱,该好好儿保养,免得皇帝担心。

  

      听着太后异常和软关爱的话,柳如玉磕头谢恩,也没十分坚持:“多谢太后疼惜,妾不能为太后侍疾,回去后定然每日诵经念佛,为太后祈福。太后福泽深厚,定会早日康复。”

  

      柳如玉垂下头,掩去眼中锐利神色,到了这一步,她与太后已是不死不休。

  

      太后虽浸淫宫中多年,手段极多,但她可是皇上最宠爱的人,太后想对付她可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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