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历史军事 > 挥戈逐马 > 四十一节 北平原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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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里图利确信狄阿鸟要在这儿与敌人决战,告诉他一个自己摸不准的消息:“好像他们并不是只有两千人,好像他们的人数增加了,也许博大鹿根本就没弄清他们的多少,十里之外,黑鸦鸦的。”

  狄阿鸟震了一震,他以为正面才是主力,如果侧面的侦查,真的不准,那么虚则实之,侧面才蕴藏了他们毁灭自己的力量。既然不止二千人,人数会是多少呢?!三千,五千,一万?!太多了也不可能,他是可以聚集几万人来毁灭自己的,但那个时候,与他拼命的就不是自己,而是朝廷。

  再说,他聚集了几万人,战斗力可能要下降,朝廷兵马一出,实力相当,有一些人,因为什么人都有,肯定有一些会心神不稳,加上被造就的势头,能让自己足以在阵前摇旗大喊,就地招兵,只要能有人心动,就能影响到别人,让绝大多数人无心恋战。特别对他们大多数人来说,自己的人头,远不及一个漂亮的,能供他*乐,给他生孩子的女人,远不及牛、羊奴隶,即便巴伊乌孙像朝廷一样,拼命设立赏格,他们也不会做非分之想,自己两条腿一匹马,能被普通人杀头或生擒。

  草原人在阵战中,也很少把某一个人的人头做赏格。

  因为所有的草原人,无论巴特尔还是一部首领,他们都不会死守在战场上,死守在城市里,胜则进,败则退。

  至于有些巴特尔宣扬,他们不会被敌人看到马股,那不是说,他们不会逃走,而是说他们百战百胜。

  两军阵前做赏格,都是拿战功,你杀了多少,你自己俘获了多少,拿对方首领的人头,结果只有一个,各不出力,你上去了打得天摇地动,我看着心里却酸,会想:不行,我不能让你拿了对方的人头,你好好打吧,你不是想得功劳吗,你一个人打好了。如果双双是仇人,有嫌隙的人,让仇人拿走赏格,那将来对方得到大量的奴隶,牛羊和战马,下一个要取的人头是自己的,行么?不行?!窝里干都有可能。

  至于战阵上得到了一部首领的人头,大多偶然了。

  当然,求购人头是在战后,敌人被打败了,大伙都在流窜,这时胜利的一方追击,各部人马不用在协同作战,发起战争的一人才会说,要是给我了某某的人头,我会把什么、什么给他,这才见效。

  所以,狄阿鸟不认为对方把自己的人头设赏格,只认为自己的人头是隐藏的一个大功劳,虽然所有的人都知道,但没谁认为自己一定会被割了脑袋。

  人多好打仗,这是针对朝廷的,朝廷兵马多,他们不聚起来,心虚。狄阿鸟思前想后,还是断定,他们不会跑来开玩笑,让两个首领在镇前比魅力,比仁义,派来的一定是肯与自己拼杀的,甚至是仇敌,高于两千也不会高太多,有个三、四千,就已经很多了,太多了,其中一部分,就是为自己送上了门。

  当然,哪怕是一万,现在也要当两千。

  首先,两千是侦查出来的,许多族伯都知道了,自己不能让他们觉得游骑无能,其次两千不至于人人自危,不至于他们慌乱。

  就是他们是一万,两万,三万,五万,隐瞒不住的,自己也得咬紧牙,说,其实真正来打仗的就两千。他郑重地更正图里图利说:“是两千。我是让你派人侦探敌人的踪迹的,没有让你约摸人数。”

  这点图里图利也心知肚明,笑着说:“我是没有约摸,我就是觉得好像不是二千,让大王心里先有一个数,看看咱是打,是撤,是守。”

  狄阿鸟满意地笑了笑,带了三个孩子来到乱吵吵的族伯面前,到那儿,眼前冯山虢正试图稳定他们。

  冯山虢是真后悔没有跟着图里图利,扎上小辫子,说个话,交流实在困难,跟他们的人说:“大王的大军派出迎战了,还没有回来,大家自当同心协力,守好镇子,否则镇子破了,大伙一起遭殃。”

  多好明白的话呀。

  可偏偏有人用滑稽可笑的嗓门,略微沙沙地回问:“大王的军队派出去了,他们怎么会出现到我们跟前了呢?!大王不会是逃跑了吧,让我们一起去送死?!”

  也有人说:“巴伊乌孙肯定恨极我们,抓到我们,连个体面的死都不能。”

  冯山虢为了安定人心,回应他们:“我们只需守一天,朝廷的人就回来救援我们,里应外合,胜的一定是我们。”

  这时有人就会高喊:“看他穿的衣裳,扎垛子的头,他是朝廷的人,给朝廷鼓吹呢,不要信他的,我们要等大王来。”

  别乞一替冯山虢说话,一群人就围成圈子站,往脚下,往别乞方向的脚下吐口水。

  他们笨吗?没一个笨人,他们傻吗?都不傻,他们都知道已经互为一体了,而且也都很有头脑。

  图里图利在还好说一些,图里图利也不多说,只是给这个人抱抱,跟那个人抱抱,然后略一要求,给对方说明出兵的人数,图里图利一不在,他们就这样闹。因为他们专门给自己过不去吗?!可能吗?!自己又没得罪他们。关键冯山虢已知道,这正是狄阿鸟说的,自己得不到他们的信任。

  他急了一头汗,怀疑这些大汉会没了耐心,七、八十来个,按着自己团一顿,让自己以后没脸见人。

  正着急,这些人忽然一下静了。

  他纳了下闷,回头一看,只见狄阿鸟抱一个儿子,带一个儿子,一个幼弟到了跟前,喜出望外,好像盼到了救星,连忙回过头,说:“让大王说,朝廷会不会派兵救援我们?!”

  狄阿鸟回答说:“可能不会,救援也不会真心救援。”

  冯山虢头晕了。

  狄阿鸟总是这样,总是出人意表。

  除此之外,冯山虢也气恼,你什么意思嘛,你是想自立了,给部下灌输朝廷不肯信的信条?!

  他恳切地说:“大王?!”

  狄阿鸟摆了摆手,说:“我是在给各位亲族,各位叔伯,各位弟兄说实话。”他又说:“老冯你也别觉得我无的放矢。皇帝陛下是圣明的,让我回来,救助我们的藩国,体恤我们的百姓,皇帝陛下也是仁慈的,体谅到我们力量尚弱,给我们一块栖身之地,可是皇帝陛下美好的意愿,会不会被贯彻呢?!”

  他扫了众人一眼,说:“靠谁也不如靠自己。我们在这里,我们本来是要为朝廷消灭巴伊乌孙,镇守帝国的门户的,可是如今呢,我们却还在这儿栖身,似乎还需要那些帝国军人精心地呵护。那些帝国军人,他们心甘情愿吗?!他们愿意用他们的生命,来保护我们这些与他们瓜葛不大的人吗?他们不知道我们回去,即便打败巴伊乌孙回去,记不记得朝廷给我们的恩惠?!我们的生命,我们的牛羊,仍然需要我们自己去保卫,所以我要求诸巴特尔拿出自己脚边的奴隶和珍藏的爱子。”

  冯山虢扫看下去,众人仰着头,都非常肃穆,但还是忐忑,这都是刚刚投靠来的,说是投靠,其实是投降来的,除了少数几个,几乎没谁从狄阿鸟这儿得到过恩惠,更没有一个人,经受过考验。

  你否决了朝廷,说这一番话,谁能保证他们出了这个门回家,不会立刻带着自己的人离开?!

  敌人的马蹄已经接近了。

  也许,它们已经在居住的地带外头轰鸣,紧急征召怕都来不及,你这般说服工作,能起到作用么?!

  狄阿鸟再次说:“你们出牛羊马匹出奴隶出亲人,为的是什么?不要说都送给了我,做我个人的财物,我虽然有六个妻妾,可是比起你们,怕是不如,我虽然贵为大王,可是我没有几件好衣裳,出门之前,我女儿给我尿湿了,我都要等衣裳干才能出门,你们交来的财物,我用来干什么了?这你们知道,你们有了丝绸穿,你们有了粮食吃,你们交来的人口,干什么用了?!是交给正在与敌人作战的战士,是保护这个新生的,好像是我刚刚出生的女儿一样的国家,我们共同创造了一个新生的帝国,之前你们有点被迫,可是从今天起,我就把机会交给你们自己了,战争之后,得到什么,失去什么,都属于你们自己。军情紧急,别的什么话都没有,现在给我次序出门,回家带出儿郎,我们出镇应战,保护弱小,记着,排好队,不许慌张,走之前一人领一面旗帜,旗帜上的图案,从此就是你们一姓家族的族徽,你们的亲戚,都可以把这些族徽打出来,绣到衣服上,刻进心里。”

  他喊了一声:“别乞萨满,根据你居首的功劳,又因为你的年龄,再为了你能够长寿,我准备把神龟给你,你满意吗?!”

  图里图利展开一面旗帜,上头一只巨大的乌龟,绿壳黄胄。

  别乞伸头看了看,发觉众人感到滑稽,还有点儿陌生,哈哈大笑,猛一挥胳膊,大叫:“笑什么笑?!”

  他接过旗帜,标准地走了退步告辞礼,雄赳赳地离开了。

  族伯们的人马还没聚集,敌人就已经在西边镇子的西南出现。这两个镇子中间隔了十几里,当中扎的都是些大大小小的帐篷,高高矮矮的泥房子,圆的苍穹房,四方的排房,是不多远一撮人家聚居。

  大伙各有编制,自有人督促。

  他们在上头的带领下作布防,凑集各家的平板车、勒勒车,与泥房、泥墙搭配,堵缺口,封坪地,可是,仍然还到处是软肋,倘若骑兵从中间捅一把,那也是不得了的。

  所以,各营组织起来了,御敌在外是最理想不过的,族伯也就更坚定了摆阵出击的心理,以免对方捅一把,捅到自己身上了,于是,得令而归,是飞速地往自己的地盘赶,从上到下召集人手。

  在他们看来,虽然屈居劣势,只要大家不都想着跑,也够对方啃的,何况只要能撑个一天半天的,自家的主力会回师救援。

  他们多则上百,少则二、三十,迅速地奔往西边镇子的方向。

  狄阿鸟早已到达那里,他到时,就有人按吩咐把他自己的旗帜和王权象征的麾旄竖上了。

  这不是他预料到敌人从这方向来,而是预备了好几个,无论敌人从哪一个方向来,都分明地告诉对方,自己就在他们率先看到的地方,要是来攻打自己的,就别不顾一切地往营地劫掠。

  巴伊乌孙没有去购买狄阿鸟的人头。

  可这支敌兵还是进攻狄阿鸟的,他们只要看一眼,就有打跑敌首才好抢掠的意识。

  狄阿鸟还没到,他们就对镇子发起了进攻,巨大的连弩在镇墙上怒嗖嗖地鸣叫,雪地上的骑兵就向走丸子一样蜂拥而来,顷刻抵达城墙下面,一边在下头射箭,一边下马抢城门。

  狄阿鸟到时,情形已经岌岌可危。

  守备力量太少,张铁头带着十来个人,手舞大刀,在城墙上抵御爬上来的敌人,要不是他们的盔甲都是明光盔,肯定成了刺猬。

  就这,敌人才上了内侧的城墙。

  他们虽被两排壮妇用竹排长枪扎着,还是跳下来,冲到城门底下,准备打开城门,接应自己的人马进城。

  眼看城门就要被这些率先冲上来的彪果打开,事不宜迟,梁大壮往城门方向一指,大吼一声:“都给我上。”

  狄阿鸟胳膊一伸,拦住他:“不许动,让他们进来,再不济,咱们也不能在第一轮就顶不住,这就是让他们蜂拥进城的。”

  果然,一个神机营的儒兵大叫:“竖盾墙,准备!”

  雪不经践踏,踩了会融化,过于密集的马蹄踩上,早成了黑粉,被敌骑的马蹄甩得到处都是。人也都被马蹄打冒汗了,放进来打是有必要的,但要放进来,就要随时收复,要随时收复,就得把城墙抢回来,居高临下再封城门。

  张铁头大吼一声,抓了一盘绳直接从城墙上飞身落到城门楼子上,看准前面的两个敌兵,朴刀一抡,砍掉一只脑袋,再停也不停,又是一脚,把另外一个踢了出去。

  狄阿鸟也知道,这个时候是要夺回城墙了,给身后的卫队一挥手,大喝一声,飞马过去,一拧身,直接从马上飞身,上了城墙,一手持弯刀,一手举长剑,一刀一剑,刀封剑刺,刀挥剑收,在城墙上穿行,他这边城墙上的敌兵,都像掉了饺子。

  军民雷动,尽皆高呼:“大王万岁。”

  若是白衣军听到了,不知道会不会发狂。

  梁大壮他们箭步飞奔,也上了另一侧的墙,帮助原先的守军扫清敌众。

  敌兵丝毫没想到这会是一场阴谋。

  城门越开越大,几个儒兵看看,透过城洞,外面已经一团黑,马蹄盘来盘去,在下头挥手,大叫:“上城墙,上城墙。”

  两边弩手排着队,猫着腰,随着武士们的肃清,猫着腰往城楼上跟。

  下头老少树立一排牌墙,几个神机营男兵抬出几桶马蜂窝一样的箱子,对准城门,背对着他们警戒,等着城门洞开的敌兵不安地大吼,威胁他们休要上前,却又为他们的听话而失神。

  城门陡然成洞,眼前是一条平坦的通途,敌骑毫无提防地蜂拥,发出胜利一般的喧嚣。

  第一波敌骑轰地从单薄的城门汹涌而进,除了盾牌和枪林,只看到一名武士其中点着发机起火,往盾牌躲去的背影。

  枪林是透过盾牌斜斜指向城门方向的。

  老少一齐压下头,把枪死死顶住。

  便是那第一个敌骑根本不曾收马,倏地撞上了,马蹄一甩,马腹挺立,两只蹄子都从空中打了下来。

  几个顶盾牌,压住长枪的人齐齐往后踉跄。

  紧随其后,不知多少骑兵,拼了命地往里撞,要把这枪林撞跨,城门外,无数骑兵作为后续,飞奔着进来,填补他们的空位。

  他们进好了,就是让他们进的。

  所有的人都屏息凝视,稳住枪林,等着关门打狗,然后反攻。

  而所有的敌骑都认为枪林就会受不了撞击,被撕破,但他们紧密地一接触,却发现这枪林比得过铜墙铁壁,扎扎实实地晃动,却是枪断了,盾牌变型了,仍是坚挺牢固。其中一个敌骑眼看到四周蜂拥,急着豁开前路,眼睛底下有几个冒火的黑箱子牢牢固定着,伸着无数的箭头对着门口,不由分说轮起马刀劈了下去。

  他把箱子就这么劈烂了。

  箱子轰隆一声,被一股烟浪撕裂了,蝗虫一样开始鸣笛,砍了箱子的敌兵便大叫一声,往马下一跳一钻,而马也蹦了,恢恢哀鸣,四蹄齐蹦,一只一只着火的箭马蜂一样喷发,除了背后,前方周围,上空,飞舞了一团。

  它们落到地上,也会擦着地跑,虽然在地下出溜的箭是没有丝毫杀伤力的,可是马惊。

  从里到外,顿时就是一片鬼哭狼嚎。

  外头还在往里蜂拥,蜂拥的骑兵中,不知是千户还是百户,举着刀大喊:“活捉他们的大王狄阿鸟。”

  这时,两墙的东夏弩手占据有利地形,齐齐冒头,都是拉拴式十枝连弩。

  这种连弩要求的就是制作时测量的精准,让一排一样的箭,一枝一枝跳进箭槽。大伙挂上那种流行的金属胖脸面具,提防敌人的流矢,趴在城墙上,到处乱射,而一瓢一瓢的滚油,从他们头上的位置往里抛撒,转眼间已燃起几片大火。

  因为太近了,而敌兵身上的甲实在不怎么样,瞄一个就是一个洞穿,人呼呼啦啦往马下坠,伤亡巨大,可首领却已经控制不住他们潮水般的兵马,小锅沸油再一浇,局部起火,惨叫声如临地狱敌人人仰马翻之中,张铁头往一根绳子上一砍,挂城墙上的大弹竹,一甩而起,汇聚成竹箭。

  另几个铁甲兵抱着一桶点燃的发机起火,往下扔,怒骂着:“去吧。”

  一个儒兵觉得他们是浪费,大叫:“那样不伤人,固定到城墙上。”

  他在盾后的次墙上站起来说话,露出了脖颈。

  这些游牧骑兵绝非浪得虚名,终于抓住了这样的一个破绽,一支蝎子一样的箭,“嗖”地就过去了,把人脖颈给洞穿。

  那儒兵翻身掉了下来。

  大伙都觉得惋惜,就站在城后上,疯狂地抱弩,居高临下地蹂躏,大叫着为某某报仇。他们一人备了好几把弩,箭都压得实实的,下头又起了一片一片的火,一时之间,就让敌人谷个子一样摆了一地尸体。

  当外头也因为“发机起火”已经是人仰马翻,他们就下闸城门,成片地清理内部的敌兵。

  狄阿鸟干脆插回刀剑,在盔甲上披上自己的蛟龙黄袍,让圆团的锦簇图案从肚子上伸展,自己手提大弓,坐到城门楼子的外侧,大笑说:“东夏王在此。”

  步兵怕溃散,骑兵怕惊蹄,“发机起火”杀伤力虽然不是很强,但制造的混乱绝对是一等一的。

  城楼下马匹一惊,自相践踏,不少都跑上前撞城墙,撞得城墙都似乎有点摇晃。

  狄阿鸟这又一声宣布,万人裂胆。

  他们谁也没想到东夏王,身边寥寥几人,就站自己攻进一半的镇门楼子上。

  狄阿鸟本来嗓门就可以,底气更悠长,跟谢道临玄修之后,跑到空气稀薄的万丈高山上,吞吐所谓的灵气,更增加了一种低沉,奋力一呼,千军皆知。

  敌骑已经败得凄惨,经这一吼,顿时轰轰而来,轰轰败散。

  狄阿鸟都想摆把琴,充充风流,可是他忍不住占便宜的心理,眼看形势逆转,敌人马啃骨头,混乱中后撤,弯弓抱月,挑了大肚腰圆的就射,只一口气,箭壶就空了,干脆再把自己的双臂弓要来,双手抱拽着,脚一蹬,挂上一支五、六尺长的巨箭,“嗖”地放了个没影。

  敌兵的胆劲迅速回落,争先恐后往回跑。

  已经跑了上千步的骑兵都觉得自己没了事儿,一边奔跑,一边回头往城门上眺东夏王,不防流星般落下一只箭。

  嗖地就过去了,洞穿了一个骑兵,还在飞,吓得三个骑兵跳马趴在地上。

  众人回头望望,东夏王人影在城楼上又扎了个射箭的姿势,什么也顾不得了,一个劲儿往前奔跑。

  这一回,却更是反常,这只箭简直不是人能射的,带着一团火,从无数骑兵头顶上飞出去。

  大家都傻了,认为东夏王找了最前头的人射,无不魂惊魄散。

  他们不知道狄阿鸟用他们试弓呢,这是他在箭杆内掏洞,填充满火药的大箭,弓,更是一头超级三臂弓。

  小火箭掏洞难,大的用卷齿钻一钻就出来了,一开始都是炸杆,后来换了铜皮不炸了,却不直飞,头飘,人们就加大头的重量,那头,婴儿拳头般大,一只手那么长,几个人合力才能拽开发动它的弓,稳定箭矢方向的人也要有神力,否则没一点准,这样,它才比较正常地跑。

  可是,这些敌兵不知道,当这箭射向跑得最远处的自己人了,都记住了,记住了:“东夏王一顿能吃一头小牛,一箭能射到几里外的山顶,足以洞穿一百个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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