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顾悠然却并不领情, 挑了挑眉说道：“可是，约人都要提前的, 哪有临时的？”
简柔：？
？
温修远：“是, 以后我会注意。”
顾悠然傲娇的扬扬下巴，“那我就委屈一下，勉强答应你吧。”
温修远唇角露出一抹浅笑, “谢谢。”
简柔：“……………………”
她站在他们中间, 却被从头到尾忽视，就像空气一样。
司机把车开了过来, 温修远十分绅士的等顾悠然先上车, 自己才绕到另一侧上车。
演讲刚刚结束, 礼堂外还驻足很多人, 这一幕被许多学生看到, 大家纷纷拿出手机拍照, 议论不已。
在演讲最后的提问阶段，被问及他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温修远说：“我喜欢，就是唯一标准。”
“那女生好面熟啊, 大几的？”
“不是我们学院的吧, 没见过啊。”
“长的很漂亮啊, 原来温师兄也爱这一款。”
“我们系的男生要努力了, 只要你够好, 女友在中考。”
简柔听着旁人的议论，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气的要爆炸了。
汽车平稳行驶在跨江高架, 顾悠然从窗外收回目光, 看着温修远：“去哪里？”
“下午有一场慈善拍卖会。”
顾悠然眯了眯眼睛，猜测道：“该不会你的女伴临时爽约, 才想起让我来救场吧。”
温修远也看着她，没有丝毫隐瞒，“是。”
顾悠然感觉一股血气呕在胸口，忍着没发火，“停车，我不去了。”
车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好像更快了。
“我要下车。”
她重复。
“悠然。”
温修远忽然轻唤她的名字。
她一时失语，心跳也有些快，只能愣愣的看着他。
或许，他会说些好听的话哄哄她？
“桥上不能停车。”
“……”
不行了，我想跳车！
宾利车驶下过江大桥，温修远吩咐司机：“靠路边。”
车才刚挺稳，顾悠然便动手去开门。
温修远说：“时教授的生日要到了，想让你去帮帮眼，给她挑一份生日礼物。
本来约的时蓝，她临时有事爽约了。
我想来想去，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人了。”
顾悠然已经打开车门，却停住。
时蓝是他表妹……那也不行，不是第一人选就不行。
一条腿已经迈下去，又听他说：“下次我会第一时间约你。”
还有下一次？
哼，倒是很敢想！
尽管这样想，但是明显已经动摇了。
温修远看出了她的犹豫，又说：“一直没问你，代言人选的怎么样？”
“……”
打蛇打七寸，这道理温修远太懂。
顾悠然想想苏亦，又想想今天来见他的目的，迈下去的一条腿，又堪堪收了回来，清了清嗓子说：“看在时教授的面子上，我不和你计较。”
温修远唇角微勾，吩咐司机：“走吧。”
慈善拍卖会需要盛装出席，顾悠然完全没准备，穿的十分随意，肯定没办法就这样去参加。
顾悠然想起言情小说里经典桥段，霸道总裁带着灰姑娘去买衣服，像古代皇帝选妃一样，看着灰姑娘一件一件试衣服，直到他惊艳，一掷千金买下所有衣服。
这样的桥段写进小说里百试不爽，发生在自己身上……顾悠然脑补了一下，太狗血了，算了算了，这衣服不买也罢。
温修远带着顾悠然走进商场。
“你比较喜欢那个牌子？”
他问。
顾悠然没有回答，径直走入世界排名TOP3的奢侈品店。
她一进店，就被店员认出来，热情打招呼：“顾小姐，好久没来了。”
顾悠然微微一笑，坐在沙发上，长腿一翘，双腿交叠而放，帆布鞋轻点着地毯，纤细手臂支在沙发背上，美眸流转，环顾四周，slay全场。
“新款礼服拿来瞧瞧。”
“好的，您稍等。”
“别人买过的我可不要。”
顾悠然又说。
店员满眼笑意，“您放心，都是单款单件。”
顾悠然虽然对珠宝包包兴趣不大，但是有个杨文欣那样的妈，隔三差五就会被她拉出来shopping，从来没有空手离开过。
这家商场是城中最有名的奢侈品聚集地，如果哪家柜姐不认识她，只能说明那家店不够入流，不在杨文欣的选择范围内。
从刚刚开始就默默跟着她的温修远，在她旁边坐下去。
顾悠然拨拨额前碎发，给温修远打预防针，“我买衣服从来不看价钱，买贵了你可别心疼。”
温修远抬腕看了眼时间，“你可以慢慢买，不着急。”
好样的！
很快，店员们拿着几条礼服出来，顾悠然跟着她们去试穿。
顾悠然肌肤圣白如雪，弹指可破，精致好看的眉眼间有一丝妖异的娇媚，朱唇犹如熟透的樱桃。
她将扎起的马尾放下来，栗色微卷长发披在肩上，不管是清纯、知性，还是性感风，都能轻松驾驭。
店员被惊艳了，把她夸的天上有地上无的。
顾悠然毕竟跟着杨文欣见过不世面，对于这种夸奖只是一笑而过。
三条裙子，三种风格，选哪一条，顾悠然有些犹豫。
店员说：“不如让先生帮帮眼？”
他？
那不又变成言情小说桥段了。
“就这一件吧。”
顾悠然指着身上的裙子说。
店员应下，又给她搭配了珠宝首饰。
顾悠然让店员打包自己的衣服，她直接穿着礼服走。
从试衣间出来，温修远正在签单，眼皮抬起，看到她时，眼神有片刻停滞。
顾悠然很满意他的反应，自以为风情的撩了一下长发。
温修远却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
“……”
温修远将签好的单子递给店员，“其他的包起来。”
其他？
很快，顾悠然就懂了。
虽然她并未在温修远面前展示，也没有征求他的意见，但他还是把她所有试过的裙子都买下来了，还有几个限量款包包。
林林总总的袋子摆了一排，颇有杨文欣出街风范。
温修远走过来说：“就当是赔礼。”
行叭。
慈善拍卖会，说白了就是社交晚宴。
不少人奔着社交的目的而来，像温修远这样的人，就是他们极力攀谈的对象。
温修远带着顾悠然在写有他们名牌的首桌坐下，不断有人上前打招呼。
温修远是城中名媛争相追逐的对象，一向独身出席晚宴的他，今晚竟然破天荒带了女伴，简直是头等新闻。
短短时间内，关于顾悠然的身份，已经有了无数种猜测。
顾悠然能感受到女人们看她的视线，而她始终波澜不惊，保持不浅不淡的微笑，端庄又高贵。
虽然她不是正儿八经的名媛，但她妈时，从小就被耳提面命坐没坐相、站没站相，以前也不在意，可这礼服一穿，还真是要昂头挺胸才出气质，才能把场面彻底HOLD住。
直到女人们的视线被新来的人吸引，她才终于缓口气，捏捏已经僵硬的脸部肌肉。
顾悠然顺着女人们的视线望去，看到了大明星代薇，还有她身边，英俊高大的许星河。
难怪女人们这么激动，原来是许星河来了。
如果来的是苏亦就太棒了！顾悠然分外可惜的想。
在她眼中，明星只分两种：苏亦、不是苏亦。
只有见到苏亦，才能让她激动。
趁着温修远和人说话的空挡，顾悠然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代薇旁边的就是许星河。”
她的呼吸如兰花般轻盈，带着丝丝香气，温修远抬眸瞧了她片刻，才朝着她说的人看去。
代薇也恰好看过来，目光交汇后，她微微一笑，带着许星河朝他走来。
“温先生，好久不见。”
代薇热情的打招呼，温修远只是淡淡点了点头。
代薇的神色有些尴尬，目光转到他旁边，笑着问：“这位是？”
顾悠然主动站出来自我介绍：“顾悠然，你好，我们见过面。”
代薇想起来了，那晚在会所喝酒，就是眼前这姑娘送她出去的。
她微微一笑，“上次的事，谢谢你。”
“不客气。”
顾悠然理所当然站在温修远身边的样子，以及透露着与温修远关系非比寻常的态度都让代薇反感，便不再理她。
而是向温修远介绍起身边的人。
“温先生，这位是许星河，很努力地后辈。
星河，这位就是温先生，求索集团总裁。”
许星河立即殷勤的伸出双手，微微鞠躬，“温先生您好，早就听闻您的大名，如雷贯耳。”
温修远表情浅淡的点头，轻握他的手，“你好。”
代薇见温修远不排斥，又趁机介绍了许星河参演的作品，顺道提了他最新单曲销量破纪录。
许星河一直谦虚的笑，嘴里说着：“哪里哪里，不敢当。”
温修远却只是不动声色的看着他俩一唱一和。
待拍卖会正式开始，代薇才带着许星河离开。
顾悠然轻声说：“看出来了吗？”
“什么？”
“代薇特地带着许星河来打招呼，就是想在你面前刷存在感，这下，你可不能再说不认识许星河了。”
温修远轻哂，“不是通过作品知道的明星，不适合求索。”
“既然这样，师兄，我可以给您推荐一个人吗？”
温修远看向她，似乎正在努力压制激动的情绪。
“如果你的爱豆，就算了。”
他说。
顾悠然一愣，咬着牙否认：“当然不是，我只是觉得他很适合。”
温修远饶有兴致的看着她，“那你说说，什么样的人适合求索。”
“思想有深度，生命后厚度。
敢于急流勇退，沉淀自己，不迷恋流量、人气，能沉下心打造自己。
不要什么一夜爆红，没有多年沉淀，哪来爆红？”
温修远认同的点头，“说说吧，你推荐谁。”
“苏亦。”
顾悠然热切的看着他，却又很忐忑。
就怕他一句“没听过”，一切都白瞎。
只是短短几秒钟，对顾悠然来说，分外漫长，看到温修远轻微点下头，顾悠然真的长出一口气。
“演技还可以，形象也不错。”
顾悠然克制着心底的激动，继续说：“我刚做过市场调查，一万多份调查问卷，苏亦的支持率是最高的，但是简总似乎不满意，没有再提过这件事。”
她点到为止，不到最后关头，她不准备拿出照片，那是她的杀手锏。
温修远瞧着她“卖力推销”的样子，眉梢微挑，“你不是苏亦的粉丝？”
顾悠然立即举起三根手指，“我发誓，真的不是。”
老天爷啊，千万不要当真，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亦宝，老天爷您一定要理解我。
拍卖会在一个清代雍正时期的钧釉瓷瓶开始。
拍品一个个花落有家，展出明代山水图时，温修远动了心思，顾悠然看出他有意，一把按住他举牌的手。
指尖温润的按在他手背，他低眸瞧着，纤长手指入笋尖一般，只要他轻轻翻手，就能将她娇软似无骨的手指握在手中。
“不要这个。”
她看着她，异常坚定的说。
怕他不同意似得，又着重点点头，一副“你信我不吃亏”的表情。
“听我的。”
她又说。
他莞尔，轻轻点头，“好，听你的。”
时谨是大学教授，不喜带珠宝首饰，喜欢收藏。
每年生日，温修远都会投其所好，给她找一些古卷典籍、古董字画。
但是年年这样，似乎也没有了新意，喜欢是喜欢，却没有惊喜。
顾悠然看中了一只清代翡翠镯，成功拍得，她献宝似得说：“时教授一定喜欢。”
后来，温修远还是拍了那副明代山水图。
“你还是不信我？”
顾悠然反问。
“外公生日也快到了，这副画送他。”
顾悠然笑笑，你家过生日真够贵的。
一只玉镯两千万，一副山水图三千万。
想想他才给自己买的几条裙子和几个包而已，真后悔没有狠狠敲他一笔。
顾悠然和温修远一起出席慈善拍卖会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杨女士耳朵里，一分钟都等不了，直接杀入“有点甜”。
刚好顾悠然在，还没看清杨女士今天背的那款限量包，就被她堵在墙角，一通质问。
“虽然我也觉得修远非常不错，但是，出轨是绝对不可以的。”
顾悠然一脸懵逼，不由提高嗓门，“谁出轨了？”
声音有点儿大，周围的人纷纷朝她们看过来。
杨文欣只好坐下来，压低声音说：“你不是和你们这做甜品的小伙子谈恋爱吗？”
顾悠然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一件事。
于是点点头，“对啊。”
杨文欣耐着性子继续说：“你是不是和修远去拍卖会了？
还很亲密？”
“我是去帮眼的，他要给时教授买礼物。
而且那种场合不都是挽着胳膊吗？
难道要离一丈远？
谁又跟你乱嚼舌根子！”
听到这里，杨文欣冷冷一哼，“他去拍卖会给他妈妈买礼物，那你给我买什么了？”
顾悠然一愣，这话锋转的也太快了吧，毫无预兆啊！
她不禁失笑道：“我的妈妈，这醋你也吃。
你是豪门大小姐，和时教授的经济水平差那么多，你跟她比什么？”
“我哪是跟时教授比，是你跟修远比，看看人家修远多争气。
你呢，要钱没钱，要工作没工作，哪样比得上人家？
挑男人的眼光也不行。”
“……”
要是这么说就没得聊了！
不过，顾悠然自认比不过温修远，有几个人能比得过温修远的？
！
“你和修远真的没什么？”
……
“妈，求您了，话题能不能别转这么快，我跟不上节奏了。”
面对母亲求知若渴的眼神，顾悠然只好郑重的说：“他是我的老板、师兄，仅此而已，我不喜欢他。”
听顾悠然这么说，杨文欣更加失落了，长长叹息一声，“我越看越觉得，修远要比那做甜品的小伙子强。”
“小路师傅挺好的啊，又高又帅又年轻，在法国拿过很多奖的，比温修远小六七岁呢！正当年！”
“修远也就30岁吧，也是正当年啊！”
顾悠然无语了，刚刚还斥责她不能出轨，现在又开始感慨选男朋友应该选温修远。
“妈妈，您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我有点儿迷。”
“我来找气受的。”
杨文欣咬着牙恨铁不成钢的说。
“……”
顾悠然也不说话了，感觉说什么都是错的。
于是，母女俩干坐着，钱朵乐远远看着，不敢轻易靠近，怕被炮灰。
杨文欣又不甘心，又无可奈何，心情十分复杂。
坐了一会儿，提着包起身往外走。
顾悠然看着杨文欣的背影问：“司机跟你来的吧？
我不送你了哦。”
杨文欣压根没搭理她，头也不回的离开“有点甜”。
杨文欣走后，钱朵乐才敢小跑着道顾悠然身边，小声问：“你家太后来干吗？”
顾悠然摇头，如实说：“不知道，我也没明白。”
“……”
一周后，时谨生日到了。
时谨一向作风低调，不喜欢热闹，虽然是生日，也只有母子二人吃饭。
温修远的父亲很忙碌，很少回家，夫妻关系三十年如一日的浅薄，形同虚设。
打开儿子送的礼物，时谨欣喜不已，当场就要戴上试试。
温修远失笑，还真被顾悠然给说对了。
“儿子眼光真好。”
时谨端详着玉镯，十分满意的说道。
说到这里，时谨看向温修远，故意说：“如果是未来儿媳妇挑的，那就更好了。”
温修远想到拍卖会上，顾悠然被翡翠诱惑而大放异彩的双眸，唇边蔓延出一抹笑意。
时谨打量着他的神情，有些激动的追问：“真是女朋友挑的？”
温修远收起笑，“不是。”
时谨难掩失落，“如果遇到喜欢的姑娘就主动一点。”
“嗯。”
知道他在敷衍，时谨也不再多说，她根本左右不了他的想法。
“然然那丫头在公司怎么样？”
说起顾悠然，她最近一周都在请假，请假理由是家中有事，但今天遇到顾教授，不像是有事的样子。
他喝了口茶，摇头，“不太清楚。”
时谨听到这就不高兴了，“你也太不关心她了。”
温修远无奈，“我每天那么多事情，总不能天天盯着她吧。”
“你总要了解她的工作情况，有没有受委屈之类的。”
时谨耳提面命，对他好一番教导，温修远只能点头，“行，我知道了。”
陪母亲过完生日，温修远驱车回家。
路上，周昊打来电话。
苏亦新电影首映式的门票拿到了，本周日晚上8点。
挂了电话，恰逢红灯。
就在等红灯的空挡，他从电话簿找到顾悠然的电话，绿灯亮起时，电话恰好接通。
“周日有空吗？”
他问。
“没空。”
“……”
温修远没想到她拒绝的这么干脆，一丝一毫的犹豫都没有。
顾悠然意识到拒绝的太生硬了，又说：“周日不行，有什么事吗？
除了周日都可以。”
“没事了。”
顾悠然若有所思的挂了电话。
温修远约她？
又要去什么拍卖会？
为什么偏偏是周日啊!
钱朵乐在手账本上写写画画，皱眉又抓头发的说：“帮我想想，有没有漏掉的。”
等了半天没动静，一看，顾悠然正在出神，于是撞了撞她胳膊肘，“想什么呢？
谁的电话？”
顾悠然摇头，放下手机说：“没谁。”
钱朵乐才不相信，但是她这会儿没功夫管其他的，“我现在脑子不够用，易拉宝、应援手幅、杂志，都准备妥当了，还有什么？”
“灯牌。”
顾悠然说。
“对对，灯牌。”
钱朵乐赶紧记上一笔。
周日晚上是苏亦新电影首映式，钱朵乐要组织应援，最近半个月都跟打仗一样，忙的不行。
首映式不像演唱会，只在剧场外应援，人也不适宜太多，但是牌面一定要给足了。
这是苏亦主演的第二部电影，超极班底大制作，正主那么给力，她们这些做粉丝的绝不能拖后腿！
首映式当日，大家中午就到了，纷纷在会场外拉起应援摊位，有苏亦做封面的杂志、代言的产品，还有清凉解暑的饮品，免费提供给首映式的观众们。
钱朵乐的摊位有五个人负责，大家各司其职的忙碌着。
顾悠然从早上开始就不太舒服，大姨妈来的第一天，腰酸肚子痛，实在撑不住，和钱朵乐打了招呼，便去附近的药店买药。
她在货架找到自己常吃的布洛芬缓释胶囊，接了杯热水，坐在药店的玻璃窗前，就着热水吞了一粒胶囊。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吃了药立刻觉得舒服多了。
喝完整杯热水，正打算离开，看到一辆熟悉的车在路边停下来，她只能堪堪坐回原位。
该不会……这么巧吧……
可偏偏，就是这么巧。
司机打开车门，矮身下车的人，不就是约她见面又被她拒绝的温修远？
！
他今天没有穿正统西装，休闲款白衬衫、浅蓝色九分裤，脚上是一双一尘不染的白色板鞋，这一身至少让他减龄10岁。
30岁的男人，原来也能如此有少年感。
顾悠然几乎看呆了。
他似乎朝这边看过来，顾悠然赶紧闪身，躲在墙后。
惊魂未定时，匆忙拿出手机，打给钱朵乐。
“注意隐蔽，温修远来了。”
“他来看首映？”
说完，才琢磨出不对劲，“我为什么隐蔽？”
顾悠然偷偷看着窗外，小声说：“我跟他发誓我不是苏亦的粉丝，他如果认出你，肯定猜到我在骗他，亦宝就真有没机会了。”
钱朵乐本来还不太乐意，她喜欢苏亦光明正大，为什么要躲？
可是当她目光扫到远处一个高大身影时，立刻吓得躲到花坛后面。
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想躲。
温修远似乎对应援挺感兴趣的，在应援摊前流连许久，翻看了杂志，还一一看了苏亦代言的产品。
应援摊位旁边有三个20岁左右的姑娘，惊喜于眼前真实的帅哥，互相推搡着去和他搭话。
一个姑娘被推出来，红着脸说：“帅哥，来看首映式吗？”
温修远点点头。
小姑娘赶紧拿起一杯饮料递过去，“请你喝饮料，谢谢你支持苏亦。”
温修远没有接，“谢谢，不用。
你们都是苏亦的粉丝？”
“对啊。”
小姑娘骄傲的回答。
温修远又看了一会儿，准备离开时，目光扫到放在椅子上一只小包。
原本，他对女士皮包不感兴趣，但是这只不一样。
店员说，这是复古链条包，限量款，全城只有一个，精巧玲珑、可爱灵动，非常适合她。
包上那只毛茸茸的小狐狸挂饰，还是他亲手挑的。
温修远又问：“你们会进去看首映吗？”
“我们没有买到票。”
小姑娘颇有些失落的说。
另一个小姑娘不无羡慕的接话：“多总和然然有票。
咦，她俩怎么都不在？”
药店里，顾悠然挪到角落的货架后面，小声问：“他走了吗？”
“没有，聊天呢。”
“聊天？”
温修远可不是那种喜欢搭讪的人，难道是觉得人家姑娘漂亮？
哼，肤浅！
钱朵乐轻叹一声，“你这么搞，还怎么进去看首映式？”
冲击灵魂的一问。
对啊，温修远如果去看首映式，那她怎么看？
首映式门票不公开发售，都是圈内人来观影，她们托了许多关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搞到第二排的票。
总不能为了躲温修远，不看首映式吧？
那可是亦宝啊！
难道要戴面具、戴口罩？
正发愁的时候，手机提示新的电话进来，顾悠然看了一眼，差点气绝。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温修远该不会发现什么了吧？
顾悠然紧张的说：“先不说了，我接个电话，如果我没有回去，请把我的祝福带给亦宝。”
顾悠然调匀呼吸，带着视死如归的心情，接通温修远的电话。
温修远：“你在哪儿？”
蹲在药店货架后面的顾悠然信口胡诌：“我在家，看书。”
一旁正在整理药品、身穿白大褂的售货员大姐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小姑娘？
有病伐？
这种病得去医院，光吃药可不行。
温修远：“不是有约吗？”
“被人鸽了。
太讨厌了。”
顾悠然义愤填膺的说。
“苏亦首映式门票，多了一张，要看吗？”
顾悠然怕自己是幻听，久久没有回应。
“不看？”
他又问。
顾悠然按捺着激动，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一丝丝勉为其难，“那……好吧，也不能浪费。”
“8点开始，能赶上吗？”
“可以，我马上到，挂了。”
“等等，我还没说地址。”
“……”
顾悠然哈哈笑着，尴尬到头皮都开始发麻，“对哦，你不说地址我怎么去找你呢，呵呵呵。”
电话彼端，温修远忍着笑，“位置微信发你。”
挂了电话，看了一眼椅子上的小包，信步走入剧场。
温修远终于走了，钱朵乐腿都蹲麻了，扶着花坛缓缓站起来。
为了以防万一，她从包里摸出一个口罩戴上。
就在这时，顾悠然又打了过来。
“他走了吗？”
她一上来就追问。
钱朵乐看了一眼剧场，“走是走了，但他在剧场的休息区坐下了，落地窗、大玻璃，外场情况一览无余。”
“……”
“多总，你拿着我的包来前面的药店找我吧，我实在回不去。”
钱朵乐无奈的翻了翻眼皮，“真是败给你了，祖宗。”
挂了电话，钱朵乐拿起她放在椅子上的包，和其他人打了声招呼，便匆匆朝着药店跑去。
她找到蹲在货架角落吃着棒棒糖的顾悠然。
一看到她，顾悠然便激动的把她抱住，开心的几乎蹦起来。
“太好了，温修远约我看首映式，这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
钱朵乐想了想，“他在追你啊？”
“……”
顾悠然翻了个白眼。
“说明他把我的话听进去了，他可能会选亦宝做代言人，所以来看亦宝的电影！我太开心了！”
“真的吗？”
钱朵乐也喜出望外，两个人在药店里激动的手舞足蹈。
刚刚那位整理药品的大姐看着她们疯疯癫癫的样子，啧啧了两声，可惜了、可惜了。
激动之余，钱朵乐又问：“那你的票呢？”
顾悠然无所谓对说：“她们几个不是没票吗，随便你送谁。”
“你这是难为我，她们能为一张票打起来。”
顾悠然拍着她的肩膀，委以重任对说：“考验你领导力的时候到了。”
钱朵乐无语，怎么摊上这样一闺蜜呢？
回去的路上，钱朵乐一直在发愁一张票怎么分，忽然被人拍了肩膀。
一回头，竟然是郑路宁。
“你怎么在这？”
钱朵乐诧异。
郑路宁耸耸肩膀，“有人送了票，不来可惜。”
钱朵乐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别可惜，不想要给我，我正发愁呢。”
郑路宁：“……”
钱朵乐拿出手机，催促道：“你有几张？
我全买了。
快快，微信转账。”
郑路宁：“……”
钱朵乐拿走郑路宁的两张票，算上顾悠然的，正好三张，完美！
郑路宁看着手机上的转账信息，气的手发抖。
钱朵乐走了几步，又匆匆回来。
“你应该不着急走吧？”
她问。
郑路宁没好气儿的瞪她，“干吗？”
钱朵乐微笑，“帮我看摊。”
郑路宁：“……”
十分钟后，一米八二的他，坐在应援摊前，目光呆滞，像个三岁的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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