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温修远把顾悠然送回家, 道别后，顾悠然头也不回的迈上台阶, 急不可耐的往家赶。
温修远无奈抚眉, 看着她进门，才吩咐司机：“走吧。”
终于不用再伪装掩饰，一进门顾悠然就发出“鸡”叫, 又是蹦又是跳, 还和自己的手自拍，闹得家里鸡犬不宁。
还好顾海生不在家, 否则肯定要把她扫地出门了。
终于, 累了, 倦了, 她也消停了, 拍了一张右手照片, 用追星小号发到苏亦超话。
苏亦是我的小太阳：这是和亦宝握过的手，求洗澡不湿手的办法。
——啊啊啊啊姐妹今天去首映了？
太羡慕了！
——套保鲜膜。
——带手套。
——不行不行，亦宝温度和痕迹全蹭手套上了。
评论里纷纷羡慕嫉妒恨, 也纷纷献计献策, 但是没有一个能让手不湿又不会碰到手的办法。
很快, 钱朵乐一个电话打过来, 厉声追问她为什么能和苏亦握手。
“明明我坐的更靠前, 也只是勉强抢了一个合影位而已。”
顾悠然嘿嘿一笑，把当时的情形叙述了一遍, 眉飞色舞、唾沫横飞, 外加手舞足蹈。
她现在完全理解祥林嫂的心情, 如果可以，她想把这件事说给全世界听。
相比于她的激动, 彼端的钱朵乐却十分冷静，顾悠然还以为电话断线了，“喂”了两声，正要挂电话，听筒里忽然传出刺耳尖叫，差点给她震聋。
钱朵乐：“为什么不叫我？
？
啊啊啊啊啊啊！”
顾悠然揉揉耳朵，就知道，她的反应已经算矜持了。
过了许久，钱朵乐终于平静下来，两人又一帧一帧回味了当时的情景，一边回味，一边尖叫。
“你真能在亦宝面前维持冷静？”
钱朵乐好奇，并不相信。
顾悠然骄傲的扬扬下巴，“当然，像我这种见过大场面的，自然十分冷静自持。”
小剧场
苏亦：手还有点麻。
温修远：呵呵。
一直在房间打游戏的顾南山实在是忍不下去了，吐了一口浊气。
真的太吵了，但凡有一点儿招，他根本不会和她计较。
她这么叫唤，耳机的降噪功能仿佛都失效了。
顾南山拉开房门，顾悠然看了他一眼，并未放在心上，依然肆无忌惮。
他面无表情的走出去，停在她对面，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顾悠然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仰着头看他，“干什么？”
“煮泡面，吃吗？”
顾悠然一听有吃的，忙不迭点头。
“电话挂了。”
顾悠然看了一眼手机，还能听到钱朵乐叽叽喳喳的声音，还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挂了电话，跟着顾南山走进厨房。
就在顾南山煮泡面的功夫，顾悠然又一次讲述了今晚遇到苏亦的事情，还炫耀自己的手上沾着苏亦的温度与痕迹。
顾南山全程沉默，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听，反正顾悠然早已经习惯他的不言不语。
就在她说的忘乎所以的时候，顾南山递了一个碗给她，“洗一下。”
顾悠然没想太多，右手接了过来，在水龙头下冲洗。
把碗还给顾南山时，她看着手上的水渍，忽然懵逼了。
顾南山给自己盛了满满一碗面，还有荷包蛋和煎好的午餐肉，趁她发作前，端起碗一溜烟回到卧室，并把门锁上。
“啊啊啊啊！”
“顾南山！我要neng死你！！”
顾悠然在外面尖叫、凿门，顾南山完全置之不理，重新坐到电脑前，戴上耳机，回到自己的世界。
纵然顾南山十分可恶，让她失去了亦宝的痕迹，但她还是激动的睡不着，这真是让人难忘的夜晚。
唯一的遗憾是没来得及和亦宝拍张合影。
她刷微博、刷论坛，去豆瓣写观后感小作文，一夜只睡了三个小时，却依然精神抖擞的去上班。
这，就是偶像的力量。
顾悠然在一楼的咖啡厅买了一杯浓郁咖啡拿铁，走进办公室，就看到大家聚在一起，对着电脑屏幕热烈讨论着什么。
她走近，好奇的问：“你们在看什么？”
一个同事说：“总监和许星河经纪人见面的照片被发到网上了，现在到处都在传我们要请许星河代言。”
另一个同事跟着说：“要不是公司花钱撤热度，现在已经上热搜了。”
简柔和许星河经纪人？
该不会是她帮简柔取车那天吧？
！
顾悠然飞快拿出手机打开微博，搜索许星河，第一个关联话题便是#许星河经纪人#，讨论度很高，但是没上热搜。
照片正是帮简柔取车那天，甚至拍摄角度和她所在的位置也很像，但是她发誓，这照片不是她拍的。
以她对简柔的了解，简柔一定会认定她拍的照片并泄露出去的。
就在这时，一个低低的声音突然在她耳边说：“照片是不是你拍的？”
顾悠然被吓的一个激灵，心狂跳不止。
一回头，看到赵子莹那放大的脸近在咫尺，又是吓一跳，手抚着胸口缓了半天，才说：“不是我拍的。”
“你最近总是帮简总跑腿，简总的行踪你最清楚了，真不是你拍的？”
赵子莹又问，摆明了不信她的话。
顾悠然也不急，笑了一下，“你这话说的，好像知道简总会和许星河经纪人见面一样？”
赵子莹脸色一沉，“我才不知道。”
说罢立即转身离开。
顾悠然还来不及想清楚照片到底出自谁手，桌上的座机响了起来。
是温修远，让她上去一趟。
挂了电话，顾悠然琢磨着八成是为了照片的事。
说不定，简柔会跟他告状，照片是她拍的。
顾悠然刚从60楼电梯出来，便迎面撞上红着眼睛的简柔。
一见到她，简柔的神情立刻变得狰狞起来，走上前质问：“是你做的吧？”
顾悠然早有心理准备，不卑不亢的说：“简总，不管你信不信，照片不是我拍的。”
简柔冷哼，“那天只有你知道我在那里，除了你还能有谁？”
“这不好说，没准儿是狗仔认出了许星河的经纪人呢。”
顾悠然如是说。
简柔一愣，显然没想到这些。
很多狗仔不止跟明星，也跟明星身边的工作人员，以此来捕捉更多明星蛛丝马迹。
总裁办秘书们看到顾悠然上来，纷纷挥手打招呼。
小王十分八卦的小声说：“刚刚简柔来了，难怪她力推许星河，原来和许星河的经纪人认识。”
顾悠然不便多说，只能笑着说：“我先去见温总，等会儿聊。”
温修远坐在办公桌后，看着窗外若有所思，顾悠然进门后，他才缓缓转过来，看着她。
“温总，您找我。”
顾悠然微笑着说。
他的眼神让她感觉有些陌生，笑容不由一滞。
“上周去哪了？”
温修远竟然没有问她照片的事情。
她上周请了假，并不是真的家里有事，而是在杨文欣的安排下，进入帮助公司甄选代言人的公关公司，想绕过简柔，拿到更多真实的市场数据。
见她不说话，温修远又问：“你去了公关公司？”
顾悠然有些愕然的看着他，他竟然都知道了。
既然如此，也没什么可否认的，便大方承认了。
“是。”
“去做什么？”
“公关公司为求索甄选品牌代言人，所有会议、联系都是简总直接对接，不让外人插手，我担心他们拿数据造假，想着能不能从公关公司内部拿到一些有用的数据。”
“然后呢？”
顾悠然有些气馁的说：“我挺没用的，什么数据都没拿到，只是听说许星河是资本强捧起来的，并没有外界看到的那么火。”
温修远看着她，沉吟片刻，“照片是你拍的？”
“……不是。”
话说到这里，顾悠然忽然回过味来。
温修远在怀疑她？
又是质问她上周去做什么，又是质问照片来源，不就是怀疑是她曝光照片，以“逼着”他不得不和许星河取消合约？
他竟然是这样想她的。
如果她真想这么做，早就把照片放出来了，绝不会拖到现在，不遗余力的在他面前推荐苏亦，还陪他看苏亦电影首映。
看着温修远起身，朝她走来，她忽然觉得手脚冰凉。
担心公司请到不合适的代言人（虽然她也有些私心），想尽办法反对简柔，他却轻易因为外人的三言两语怀疑她？
他们认识那么久，他们……是啊，他凭什么相信她呢？
凭他们认识许多年？
凭她是顾海生的女儿？
既然没有信任，解释也是多余。
看到他停在对面，朝她伸出手，她忽然后退一步，躲开了他的触碰。
温修远一愣，手被晾在空中。
顾悠然低下眉，不再看他，声音无波无澜的说：“不想您被虚假流量捧出来的明星混淆视线，但您火眼金睛，想来也不需要我做什么。
祝您选到称心合意的代言人。”
说罢便转身打算离开，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
温修远：“我相信你。”
他的目光灼灼，语气认真，她却只想嗤鼻，“您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您是总裁，不管您做什么都不需要理由。”
他轻叹，低唤：“悠然。”
她愣了片刻，继续用力想甩开他的钳制，可他却抓的牢牢的。
她只好放弃挣扎，冷冷的说：“温总，这是办公室，请您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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