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拦路少年
他微微抬起下巴，“大晚上的，一个人？”
季荷没回答他，心里却在怼他：不然得该半个人？
见她越是紧绷，他越来劲，“住哪儿？
我送你。”
季荷差点没蹦出一句：神经病！
她想了个拐弯抹角的警告，“我住警察局旁边。”
厉青珏忍不住笑出声，带着属于男生才有的低沉磁性，该死的悦耳。
季荷深吸一口气，拉回飘飘的心神，继续强装镇定。
“好啊，我送你。”
厉青珏是不打算轻易地放过她了，毕竟是个难得的乐子。
季荷咽了下口水，悄悄后退一步，“不用了，我打110，叫我叔叔来接我。”
厉青珏点点头，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好，你打吧，我在这看着你，不然大晚上放你一个小姑娘在这，我不放心。”
季荷咬咬唇，她倒是想打啊，可是她没手机，连个小灵通都没有。
厉青珏仿佛看透了她的窘迫，笑着问：“怎么？
没带手机？
要不我的借你？”
这时，厉青珏口袋里的手机适时震了下，他没理。
而季荷却打了个冷颤，他是不是有同伙？
一阵酸涩涌上鼻尖，季荷打量起这个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的少年，鼓起勇气直接问：“你是不是知道我今天发工资了，想跟我借钱？”
厉青珏低头忍不住又笑了下，点点头，再抬头，“嗯，你借吗？”
季荷愤懑之情乍然而起，义愤填膺地开始控诉，“我这点钱都不够你们搓一顿烧烤！”
他们上次点那么一餐，居然就花了一千多，太恐怖了，完全就是视金钱如粪土！挥霍无度！
厉青珏被点醒般仰了下头，凑近一步，偏头看她，轻轻吐出一句话，“那还挺多的。”
他把流氓地痞演绎得出神入化。
可季荷却快被他吓哭了，她以高声来掩饰她的恐惧，“凭什么我辛辛苦苦打工赚来的钱要借给你，你游手好闲，挥霍无度，欺负弱小，算什么男生！士可杀……”
“杀”字一出，季荷急忙捂住嘴巴，说什么杀呢？
她可不想因为一千两百块而亡。
她眼眶红红的，却带着惶恐观察着少年的脸色。
他不再轻佻地笑了，而是面无表情，还是面色凝重？
季荷发现她分辨不出来。
此时，厉青珏看着那被染红的眼眶，听完她刚才那虚张声势的话，才惊觉自己真的吓到她了。
快哭了。
他收起一切不正经，往后撤了一步，“嗯，你骂的对，”他头向后侧了下，示意她，“你可以走了。”
季荷依旧捂着嘴，甚至又往后退了一步，不敢相信他这么好说话，“真的？
你不借我的钱了？”
厉青珏扯唇又笑了下，再点头，“嗯，你骂得好，我打算改邪归正。”
季荷仍不敢相信，她仍旧警惕地看着他，侧身挪着脚，一步一步地走过去，离他好几米后，季荷迅速转身，撒腿往前狂奔。
她再也不要深夜自个走夜路了。
太可怕了！
厉青珏蹙眉看着那撒丫子狂奔的少女，无辜地用食指关节撇了下鼻尖。
他有那么可怕吗？
他长得像她以为的那种人吗？
他这张脸不是很受女生欢迎吗？
她是不是不正常？
靠，想抽烟。
他摸了下口袋，掏出手机，是一条微信，发信人陈栋。
内容如下：物理11你选了什么？
厉青珏没有思考甚至没有回忆，直接发了个A过去。
陈栋秒回：我也是。
忙碌的假期过去了，季荷偷偷将赚到的钱藏进抽屉里。
人跟人真的不能比。
别人吃烧烤开机车游手好闲欺弱勒索，而她却兼职赚钱忍辱负重苦不堪言，最后还小气地舍不得给自己买个二手自行车。
她的梦想应该只是赚钱而不是买车。
季荷从那次的“勒索”事件中艰难地缓过来。
课间十分钟，林筱照常转过身来问季荷：“上厕所？”
季荷点头，“去。”
两人手挽手一起走向走廊尽头的女厕。
“云云，最近经常看到你跟一中那个长得很像陈冠希的男生走在一起，你们是不是很熟啊？”
“嗯，还行吧。”
“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你猜。”
“我猜肯定有啊，看他们经常来我们学校门口等你，肯定是喜欢你，说真的，很少看男生寸头还这么帅的，酷毙了，这男生得多自信才敢剃个寸头啊。”
“呵呵，其实他就是懒得打理头发。”
季荷提上裤子走出来，旁边两个相邻的厕所继续传出聊天的声音。
林筱八卦地站在外面听了好一会儿才走。
“他之前好像是带着一中的校花一起玩的，云云，他是不是也只打算跟你玩玩？”
“一中那个许梦弦太无趣了，我跟她又不一样，他喜欢我这样的。”
……
回到教室林筱捶胸顿足，“果然帅哥还是配美女的，你知道刚才厕所里那个女生是谁吗？
李云云，啧啧啧……”
季荷脑子里回想着那句：一中那个长得很像陈冠希的男生。
怪不得她觉得寸头哥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原来是长得像明星啊，她之前怎么没发现？
好像真的有点像。
但是，帅能当饭吃吗？
帅就能随便“借”别人的辛苦钱了？
林筱思维跳转：“她们去厕所是聊天的吗？
这么长时间应该是拉粑粑吧，她们拉粑粑不用用力的吗？
听她们的语气挺轻松的，难道长的好看的拉粑粑也比我们容易？”
季荷认真思索了下，严肃脸：“没体验过，可能我长得不是很好看。”
林筱没心没肺，“我也是，哈哈哈……”
放学时的校门口依旧热闹。
机车少年又来了，这次只来了寸头哥一个人。
季荷走出校门口时，一个倩丽的身影从她身旁跑过，飞扬的发丝留下淡淡的香味，这让季荷想到一句广告词：飘柔，丝丝心动。
李云云套上厉青珏递过来的头盔，跨上机车，环住少年的腰，甜甜地问：“我们去哪里玩？”
厉青珏余光扫到一个人，语气淡淡，“随便。”
好明目张胆。
季荷回头往学校里望了下，居然没有老师发现，门卫叔叔也不管吗？
再回头时，机车绕了个圈，一声响就冲了出去，那喷出的热气直接射向季荷的脸。
“噗噗噗！”
季荷闭着眼皱着眉将那污浊的气体吐出，不禁抱怨：“好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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